“住手!”说话的是坐在太后身边的安平长公主,今上并非太后所出,太后一生只诞下了一位公主,那便是安平长公主。
在今上还是皇子之时就一直在军中历练,后来先帝驾崩今上赶回京城,京中的文官对他并不看好,是这安平长公主的驸马荣国公替他在文官中奔走,说服了一众文官拥护这才使得今上顺利登基,今上登基后一直对安平长公主十分尊重,荣国公府也因了这从龙之功一直恩宠不断。
只见安平长公主全然不顾平常威仪,快步走到那戏台前面,将那扳指拿在手里然后将食指伸进扳指里细细摩挲,片刻后她对尔冬道:“这扳指你是从何处得来?”
尔冬道“回禀贵人,这正是从那纵火之人身上落下的,草民这满身的伤也正是因为这扳指,当日草民进了京兆尹大牢之后受尽重刑,就是为了逼草民说出扳指的下落。”
皇帝问道“皇姐,可是这扳指有何不妥?”
安平长公主转过身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对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陛下,这正是继儿走失那日所戴的扳指,安平求陛下立刻将这纵火之人带进宫来严加审问。”
安平长公主和荣国公成亲后先后诞下了三个女儿,直到十四年前荣国公已过不惑之年才诞下了一位幺子。
这位幺子一出生便受尽千恩万宠才一出生就被封了小世子。却不想在两年走失了,荣国公夫妇用尽办法也是消息全无。之后安平长公主就一病不起一直缠绵病榻至今,荣国公也因此一蹶不振再不理朝堂之事。
皇帝对尔冬道“你可知那纵火之人是何人?”
尔冬跪下答道“回禀陛下,那纵火之人在城西开了一家赌坊,城西的人都唤他贾三爷。”
皇帝转身对萧邵道“临安王,你派人走一趟吧。”萧邵领旨后就让他身边的两个麒麟卫带人去城西了,他对皇帝道“陛下,臣认为,这京兆尹也当审上一审。”
皇帝点点头。萧邵便让他身边剩下的两个麒麟卫将陆丰带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后也无心再听戏,只等着将贾三抓回来看审出什么结果。众人又回到了章华宫,只不过现在的气氛比刚刚凝重了太多。
王氏从尔冬说出西街的纵火案开始她就已经方寸大乱,因为最近她的作为越来越让丞相不满,所以这件事情她是请了她的亲大哥太常寺卿王宏斌去为她办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让这个贱民直接闹到了皇帝跟前,而且还和荣国公府那走失的小世子扯上了关系。
饶是王氏只是个深宅妇人也知今日之事只怕会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
麒麟卫做事很是迅速,直接就将贾三带了回来。那贾三很是滑头,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面对安平长公主仍是装傻充愣。
皇帝安慰安平长公主道“皇姐不必着急,将这贾三交给麒麟卫,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继儿的下落。”说着对萧邵做了个手势,刚刚的麒麟卫就将贾三带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贾三凄厉的叫声。在天祁朝谁不知道麒麟卫的手段,再硬的汉子落到了那里也坚持不下去,更不要说贾三这种本就没什么骨气的地头蛇,没一会儿麒麟卫就将审出来的结果交到了皇帝手上。
皇帝看后瞬间勃然大怒道“来人!将户部尚书尹栋打入天牢!”
那尹栋已经是面如土色但还是高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太子楚君逸对太仆寺少卿使了个眼色他立刻站出来对皇帝道“陛下三思,若是以贾三这种泼皮的话为证就将一位三品大员下狱是否有些草率?”
这时又有几个官员出来为户部尚书求情,皇帝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楚君逸站出来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行处置不迟。”这时萧邵道“怎么?诸位大人这般是认为陛下连将一个户部尚书打入天牢的权利都没有了?”
刚刚求情的官员无人敢再说话,笑话?谁会想跟这尊煞神对上。
太子虽也不想同萧邵对上,但是他实在是离不开尹栋这个钱袋子只能自己开口道“众位大人并非是质疑父皇的权利,只是认为在调查清楚前就将户部尚书贸然下狱只怕不妥。”
萧邵却是笑道“有何不妥,只是下狱,又不是斩首,等调查清楚若尹栋真是无罪就将他再放出来便是,太子这般怕将他入狱难不成是他的共犯?”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萧邵才能这般在大殿上不加掩饰的就说了出来。
楚君逸脸色已经有些难堪了,只能道“临安王慎言!”
就在这时有两个麒麟卫进来对着皇帝道“启禀陛下,臣等按照贾三的供词在户部尚书府上的荷花池中挖出了十余具尸体,年岁长的已经腐烂成为枯骨,年岁短的有这几日才抛尸的,经仵作检验均为十多岁的少年。”
楚君逸的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了,他没有想到萧邵的动作会那么快,一边在大殿上和他们打嘴皮子仗,一边就已经派人去尹栋的府上查了。
他只恨尹栋这个蠢货,竟然还把尸体都藏在了自己的府中。
他正在脑子快速的思索着如何才能把尹栋撇干净,就听那麒麟卫又道“属下在其中的一具白骨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帕子包着的物事打开来是一块玉佩。安平大长公主走过来将玉佩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收到安平长公主通知赶来的荣国公看到这枚玉佩,堂堂八尺男儿瞬间红了眼眶。
他朝着皇帝重重跪下悲怆的道“求陛下为我儿做主!”说完就将拜了下去,皇帝赶紧让田江将他扶起来。
皇帝将那贾三的口供重重摔到刚刚替尹栋求情的官员面前然后道“你们还有何话说!人证物证都有了!还能是有人冤枉了他尹栋不成!”
立刻就有人上来将尹栋的官帽官服脱去,然后押了下去。”看到这里王氏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皇帝道“太常寺卿,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