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都是你们买的?”周兰见着大包小包的扛进屋,直怀疑婆婆和相公是不是出去打劫去了。
“是啊,来,这是一百五十两,放好!”阮铃星顺手就将银子塞她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压的周兰一咯噔。
这这这……
家婆他们难不成真的去打劫了!?
听说最近流民很多,大多是吃不起饭就成了匪徒,专门埋伏在村民的必经之地,然后打劫他们。
周兰想到这,有些惴惴不安,最近家里是没粮食了,可是也不能干这事啊!
“娘……你们这不好吧?”周兰小心翼翼的道。
边说还边看了眼阮铃星的脸色。
阮铃星以为她说的是收下那银两的事,摆摆手道:“有啥不好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我干嘛不要!”
周兰:这打劫的事还好?!
天,家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周兰犹豫不决,虽然以前婆婆对她是不好,但是这两日已经改了好多,她不忍婆婆和相公变成那种无恶不作的人。
“娘,我们家是没钱,可是…可是…”
阮铃星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不停的绞手指,还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你有啥话就说,娘不会怪你的。”阮铃星努力作出绝世好婆婆的形象,褶皱的脸上堆满微笑。
周兰犹豫了会儿,还是狠狠心,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便被家婆骂,她也无所谓,以前被骂习惯了,这点骂算不了什么。
她这样安慰自己,在阮铃星的注视下,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阮铃星听完,忍不住直笑,周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家婆既没骂她也没生气,反而笑了,这是神马情况?
周兰不知所措的挠挠头,站在院子里,尴尬极了。
“说啥呢!老大媳妇,这你得问你家相公啊。”阮铃星打趣她,瞟了眼在屋里忙的李成罗。
周兰一听,小脸不争气的红了,小眼神却忍不住瞄了眼李成罗的方向。
李成罗见娘和妻子都偷偷的打量他,他不明所以的走到两人身边。
“娘,你和周兰说什么呢?”他黝黑的脸上冒出一层冷汗,忍不住用手擦了擦。
周兰侧目,因为靠的近,他身上的味道霎时在两人周围弥漫,李成罗刚好比她高了一个头,若不长年劳作,皮肤再白一些,李成罗也是妥妥的俊男子一枚,周兰小巧尹人,具有江南女子特有的风韵,两人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如果当初两人不是匆匆忙忙成婚,说不定也是一桩美好的婚事。想到这周兰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羞红了脸,也不管阮铃星还在现场了,直接就跑进来屋里。
李成罗一脸懵逼的看着逃命似的妻子,难不成自己之前给她的心里阴影这么大吗?
李成罗不禁反思,自己之前一味的讨好娘,从没想过妻子的难处,自己是该好好改变一下了。
“娘……”
阮铃星自然看出了周兰的小心思,微笑道:“你这傻孩子,以后要好好待你媳妇,知道了吗?”
李成罗重重的点点头,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听娘的!
……
是夜,万籁俱寂,只有隔壁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给这夜平添了几分魅力。
睡在白天买来的棉被里,阮铃星直呼好巴适!
这再苦再累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钱没了可以再赚,这生活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就像是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
白天给那司徒鉴治病,也不算白忙活一次,这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再差的。
现在首要任务是一家人日子好起来,灾荒持续四年,那说明在第四年就会慢慢好起来,她得赶紧的发家致富,储存物资,不然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就难过了。
还得防着小儿子性子变质,大儿子和大儿媳的感情问题也是一等一的大事。
书中说过,大儿媳就是因为与大儿子感情不和,怀孕后遭到一顿毒打,在回家路上遇到山匪难产,最后人倒抢救回来了,孩子却没了,至那以后周兰便不能生育,在李家的日子便更加难过,动辄不是打就是毒打。
原主嘴巴似抹了毒一样,字字诛心,周兰在李家过的生不如死,最后被逼疯了。
两个女儿也没得善终,被李承器牵连,送上了断头台。
可怜李沅被她爹卖到了青楼,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等待她的是灭九族的大罪。
阮铃星不知道她是以何种心情赴死的,想想也是可怜人,从小便在打骂中长大,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又被亲爹卖青楼,费尽心思逃了出来,又被关进大牢折磨,一生不过十三年岁月,便已尝尽他人六七十年之苦。
原主一个人,导致一家人不得善终,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阮铃星感叹,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迷迷湖湖抵挡不住睡意,阮铃星就在感慨中睡着了。
李成罗和周兰房间。
两人如往常一样洗漱休息,周兰拉开被角,躺到了里侧。
李成罗想起娘说的话,要对周兰好,所以在看到周兰被角没掖好时,主动帮她掖好。
周兰心脏一滞,呼吸都摒住了。
听着细碎的声音,再然后就是李成罗吹灯的声音,她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
忆起白天的事,周兰将脸卖埋进被子,好让自己不那么难为情。
“娘子…睡着了吗?”李成罗轻叫她。
周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默念:听不见听不见!
李成罗见她没回,以为她睡着了,将被子拉开些,防止她喘不过气。
“娘说,让我对你好一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以前我可能是有些不对……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李成罗对着床顶一阵自言自语,殊不知这些话都被周兰听到了。
她的眼角流下几行清泪,不是伤心的,而是高兴的,她等了这么多年,生活总算有了些盼头,只希望这样的盼头能长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