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是基本没错,但他们又不是当代华佗,再说现在医学发达,很多病症并非只有传统医疗可以救下,需要结合现代技术的外科手术。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虽然看着还有气,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时日无多,脸色苍白得发着幽幽的绿光,闭上的双眼已经能够感受到死者的松弛而并非是痛苦的皱眉,嘴唇上的死皮在灯光下,像是落雪一般,呼吸的速度,和正常人相比,真是慢得多得多。
大家心里都打着鼓,就连罗生也觉得,想要把他救回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此时一个看起来年近七旬,除了地中海外,头发花白的老人站了出来,他自然也知道救活很是困难。
但现在可是比赛呢,哪个参赛选手会在比试之前露怯。
他如枯木一般的嗓子像是从谷底一般发出来,沉得很,“不就是弄醒吗,这有什么困难的!”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先是露出了惊诧且敬佩的目光。
除了白飞。
罗生在旁边感叹道,“果真是活得久,学得多!”
白飞怒然,“活这么大把年纪,只会耍小聪明,用这些下三滥的本事有什么用!”
众人纷纷被白飞的低吼给吓到,都发出,他怎么这么说的疑惑表情。
老人掀开病人身上的白布,把他所有的工具都摆到了台面上,针、刀、刨子、锥子……大型的工具也放到了台面上,动作粗鲁至极,每放一样,都恨不得在桌面上砸出巨大地声响,像是要吓着谁似的。
老人问主持人,“只要他醒过来就行了,是吧。”
到此,除了白飞以外的其他人,才缓缓反应过来。
老人不是打算救人,而只是单纯的完成任务,放下工具发出一声声的巨响,其实都是在吓唬那个病人,提醒那个病人赶紧睁开眼睛,否则接下来可就是极刑一般的痛苦。
所有人都为他的所为而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主持人缓缓说道:“是的,只要他醒过来。”
这口凉气抽得久,但许多人也因此松了一口气,既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能够弄醒病患,他们自然也可以用,若是老人救不回来,他们反倒是还有了机会。
当然也有一批人,拒绝使用这个方法。
铃兰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他颤抖着下巴,略带悲伤地说:“你们忘记你们是个医者了吗?”
“学医可不一定能够救人。”白飞在一旁附和。
铃兰父亲对白飞的偏见还是没有消除,他鄙夷地看着白飞,“你也想试试把人痛醒吧,不必特意和我凑近乎。”
既然铃兰父亲一直是这个态度,白飞倒也不想和他站在同一路,好在这次罗生没有和他唱反调,同意白飞的说法。
他紧张地捏着下巴,“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弄醒人,算是无耻,可那比赛的胜利者怎么办呢,我们还得找到你师父呢!”
白飞摇摇头,指着病人的手臂,“这个人伤成这样,沉睡之前,肯定受过了十分严重的打击,想要醒过来,可能没有这么容易。”
老人掀开了整个白布,病患的全身都暴露在了外面,除了身上穿衣服的地方和脸,其他皮肉暴露在空气的地方,淤血发紫的,化脓的,烂肉的……可谓是触目惊心。
究竟是在昏迷之前,做了什么才会让身体变得烂肉一副。
白飞自诩跟过明日娜经历过不少浩浩荡荡的边境生活,哪怕是大仗,都没有伤成这样的。
病患被衣物盖过的面积,有不少血迹渗透出来的迹象,不免让人想象,这副身体究竟能够伤到什么程度。
很快,老人就解开了病患的扣子,大剌剌地将病患的身体展示了出来,带有女人的参赛选手,纷纷让女人面对着墙面,提醒她们,能不看就别看。
一来是男女有别,二来是怕她们经受不住打击,看一眼估摸着就吐了。
都别说女人,就是站在墙边的那几个保镖,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将目光往地上转移去。
比起手臂和脖子,身体上伤,那才叫一个触目惊心,这个病患能不死,白飞都怀疑是不是阎王爷也不想收。
不过,也正因为遭受过这种非人的痛苦,不管老人使用出什么浑身解数,这个病患仅仅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但醒来的迹象,却是没有的。
白飞已经在老人结束之前,听到旁边的几个人,商量着直接刺激心脏,让人苏醒,为了病患的安危,白飞老人结束之后,立即举手抢答。
抢夺了第二个医治地席位,生怕再被那几个庸医给折磨,直接给医死了。
罗生喉结上下蠕动,紧张得脑门都冒着汗,“你行么,你不行的话给我来,可别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别不把我当人看,说得我好像会用他们那招似的。”白飞摆出他器具,为了避免病患受到惊扰,他的声音很轻,其实在人昏迷过去以后,哪怕是在梦境当中,人还是能够听到现实世界里面的声音。
罗生愧疚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你着急见到你师父吗?”
白飞没再理会罗生,他需要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传统的医术在给人续命了,而是得需要真气的帮助。
天知道滨海市那老头给的《续命五十针》有多么的靠谱,正好现在可以用上!
加上白飞过目不忘的本事。
只需要片刻的回忆就可以动手。
按照他身上的伤势,白飞得确保此人身上哪几处是岌岌可危危及生命的,确保哪几处的地方,是可以短暂性恢复的,再确保哪几处是完好的,不需要去碰的。
处理好这些以后,白飞开始动针,随着针刺入该人的皮肤当中后,白飞顿了顿,将指尖上的真气顺着银针灌入病患的体内,护住病患此处地方的气。
足足扎了五十三针,一共花了一个半小时,白飞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半蹲的双腿更是酸软。
罗生递上毛巾,把白飞面上足以淌水的汗给抹去,并担心地问,“行吗?”
“不出意外的话,他该醒了。”白飞拿过毛巾,往脖子处也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