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完了阮连提供的监控录像,并实地走访了目击者的商铺,得到的结论就是,阮连根本没有碰到张父,至于张红硕,当时距离里的太近,摄像头和目击者的视角都有盲区,得等到验尸结果出来以后,才能下定论。
我十分错愕,自己离开这里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一件这么大的事情?张红硕和丈夫居然会直接死在了阮连的店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询问阮连:“那你现在呢?他们放你回来了?”
阮连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他现在还正在处于被调查的阶段,他家里人花钱把他保了出来,不过警察要求他不能离开本市,手机也要随时能联系的上。
“张红硕的验伤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我问道。
“看日子应该就是今天了。”阮连如是说道。
我心里暗自感叹,当初幸好悬崖勒马拒绝了这一家人,要不然我和阮连也就是老天爷特殊“关照”的对象了。
我安慰阮连,说没事,清者自清,你要是没打过他,他脸上也不会留下伤痕,现代医学很厉害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阮连说他现在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张家的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死了。
我一时间回味了过来,刚才刚过来的时候阮连不是告诉我张红硕死了,张家的父母也死了嘛,现在怎么只说了张红硕和张父,没看到他提及张母,张母又是怎么回事?
我问阮连:“那张母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阮连叹了口气,说张母是在听到张红硕和张父确认死亡之后,在医院一口气没上来,跟他没关系。
接着,阮连又是一顿长吁短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张红硕威胁他,还带着老两口子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他是很生气的,巴不得让这一家三口赶紧滚蛋,可是现在人死在了他的店里,他又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了,到底是两个大活人,两条生命呢。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而且他们的死又都不是你害的,只是你运气不好,碰巧遇上了而已。”我安慰着阮连。
阮连说他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要是人死在了外面,他还不太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人就死在了他的脚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这都是他们一家子自己找的。”
我说完这句话,看着阮连兴致乏乏的,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将他门口的推拉门闭上之后,我就回到了我们店里。
任臻问我怎么了,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告诉我的那个人,说他印堂有些发黑,就快要有灾祸了。
任臻愣愣的点了点头,说她知道啊。
我说那个人死了。
任臻听到我带来了张红硕的死讯,她并不惊讶,就像是听到了一段毫不起眼的新闻一般,早在张红硕第一天找到阮连的时候,任臻就预测到了他的死亡。
只是,对于张红硕是怎么去世的这件事情上,任臻展现出来她浓重的好奇心。
我说我也不知道,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在没有受到任何重创的情况下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任臻让我知道消息了之后告诉她一声,我答应了,并询问了原因。
“我只是想看看这些打眼一瞧就有死相的人是怎么死的而已。”任臻坦然的说道。
我问她有什么讲究吗。
任臻说那当然就讲究了,接着就给我科普了起来。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气”,古代宫里的贵族们,那是皇气,普通人的气就是常色,像张红硕那种的,就属于是黑气了。
皇气就不用说了,皇帝就是天子,九五至尊,气也自然是最好的,毕竟受了上天的卷顾,常色的气,就是数量最多的普通人,黑气就是作恶较多的人了,皇气和黑气一样,都是上天给的,只不过一个最好,一个最差罢了。
任臻说像张红硕那种,两眉之间带着黑气的,要么就是被鬼缠上了身上阴气重,要么就是作恶太多,上天给他一些警告。
这种自带黑气的人她以前没有见过,所以才好奇想问问张红硕是怎么死的。
我说那等我知道了以后,第一个告诉你。
随后,我又坐在了沙发上,在脑子里默默的盘点着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现在鱼鼎还差一个护身鬼魂,还有王丽的儿子,再就是司南在阴司的时候往我的手串里收进去的那个阴魂了。
买一个护身鬼魂得等到周一,还有几天,先不着急,王丽儿子的事情得等到司南明天来了之后才能解决,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手串里的阴魂了。
我看着天色,才刚到半下午,这阴魂且出不来呢,等晚上天黑了,把他放出来问问,看他是遇上些什么事儿了。
我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王丽打个电话,询问下孩子的事情,我们也走了这两三天了,她也一直没给我打过电话,又或者是她没给我打通,我也得去问问那边的近况了。
我拨通了王丽的电话,那头“都都都”的响了几声,并没有人接听。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我心想。
接着又掏出手机来刷了刷这两天的新闻,也没见我们市里发生什么大桉子。
我吊起来的心又慢慢的放了下去,她可能是正带着孩子睡午觉呢,等会儿再说吧,说不定等一会儿她的电话就会回过来了。
下午,我们三个待在店里无事可做,任臻在看着手机,鱼鼎在一旁拿着白纸和竹条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则是想起来了司南给我的那本册子。
那册子是我和司南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他给我的,算起来也放在店里好久了,他之前一直叮嘱我,说那本册子一定要看,因为一直都在忙,所以也没怎么翻。
今天终于闲下来了,我破天荒的又想起了那本册子。
放在哪了呢?我在店里四处搜寻着,嘴里自言自语道。
终于,在已经堆了尘灰的桌子脚上,找到了那本册子。
我拿住了一个角,将它拎了起来,打了打册子上的封皮,将堆积的尘土打掉了一些。
我回到了沙发上,打开了这本小册子。
前边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在教我画符,这些我已经看过了,便直接绕过,往后面去了。
中间的部分都记载着一些比较罕见的鬼魂,我仔细的看了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鬼。
接着,我又往后面翻去,只见册子的最后一页像是被什么东西把两页沾粘在了一起,里边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我这个人就是比较奇怪,前边好好的内容,我都不喜欢看,就像看看他这被粘起来的一页上写的是什么。
我打了一盆温水,将双手沾湿,又给册子的最后一页上淋了些温水,小心翼翼地将这两页纸剥离了开来。
册子的最后一页上只竖着写着一句话:“惊鸿难抵梦重重。”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而且又是为什么要用胶水给他粘起来呢。
疑虑了一会儿以后,我便对这本册子没有了兴趣,把它随便放在了一张桌子上,让它自然风干去吧。
我把册子随手放了过去,一回头,就看见有几个警察进了阮连那边的店门。
我拍了拍任臻,示意她往过看,那些警察应该是来通知阮连结果的,张红硕的验尸结果可能出来了。
任臻催我,说等警察走了以后,让我赶紧过去探探情况,回来讲给她听。
我问她:“那你自己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