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边向我们两个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几张符纸,递给了我们让我们看。
任臻接过了他递来的符纸,左右翻了两下,随后转过头对我说道:“确实是茅山宗的符纸。”
茅山宗是上清宗的别称,因为坐落于茅山,所以才被称为茅山宗,北宋时与龙虎山、閤皂山同为道教三大符箓派,号称三山符箓。
“这些符纸来路不正吧?你很着急将这些符纸出手吗?”我问那黑瘦的男人。
刚才他可是扑通的一下跪在了我们俩的面前,要不是着急想出手这些符纸,他也不会这个样子,况且这些符纸都是正儿八经的茅山宗所处,我看他这样子,也不太像是茅山宗的人,要是正统的茅山宗人,估计是不屑于来这鬼市的,而且也更不敢拿了这些符纸来卖。
“是,这些符纸都是我偷来的,我家里出了事,着急用钱,所以才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鬼市。”
这男人向我道出了缘故,他的母亲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卖了家里的房子,给母亲治病,医生告诉他换肾还需要四十万,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听人说了这么个法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偷了茅山宗的符纸来鬼市卖。
因为怕被人发现,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摆摊,只能抱着背包在这里等待着时机,我也任臻没来之前,他坐在这里痛苦,责怪自己无能,胆子太小,偷来了符纸也不敢拿过去卖,再后来就盯上了我和任臻。
他说他几次抱着背包故意从我们两个背后经过,听见任臻在给我讲那些摊位上的法器,就知道她是个懂行的人,所以,他才躲在暗处,将我们两个引了过来,他害怕我们两个不不肯要这些符纸,才会一时激动,跪在了我们面前。
他的母亲有没有钱换肾,全看这些符纸能不能卖的出去。
我将他的背包拿了过来,里边塞满了符纸,看来这家伙还偷了不少。
我挑了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将那些符纸全部掏了出来,让任臻帮我检查,这上边全都是鬼画符一样,我实在是看不出区别。
虽然司南给的册子里也交代了很多画符的方式,可是我实在是太懒了,到现在为止,才只会画一道安神符,别的符纸,我依然是连认都不认识了。
任臻接过了符纸,仔细检查着,那男人就站在我们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任臻将所有的符纸都看了个遍,全部放回了背包里以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全是真的,上边还盖有法印,我大概的看了一下,这些符纸,有能除妖的、有能抓鬼的、有保升官的、辟邪的、旺财的、求桃花运的,总之功能齐全且功效强大。”
我明白任臻的意思了,她是说这些符纸可以买。
我看向了那个男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些,所有的加在一起,多少钱?”
那男人被我问的有些愣,恐怕他也没想到这些符纸我会全要,他本来只是赌一把,看我和任臻会不会过来,没想到我们不仅过来了,还把他的所有符纸照单全收了。
他咬了咬牙,对我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万!二十万我全部卖给你。”
可能是觉得二十万太多,怕我不会给,随后又低着头小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觉得太贵,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看了眼任臻,用眼神询问着她,况且我也不知道这些符纸到底值多少钱。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一边。
“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你支付宝多少,我现在转给你。”我对他说道。
他肯定是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震惊的居然连要掏出手机都忘了。
“怎么了?不卖了吗?”我拿手在他脸前挥了挥,想让他回过神来。
“二十万,你确定要买吗。”男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大概没想到,胡乱搭话的一个人,居然会花二十万买下了他的所有符纸。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支付宝,一声美妙的提示音过后,我的二十万转入了他的账户了。
钱拿到手上时,他还是震惊,直直的看着我们两个,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对了”我问他:“你刚才不是说你母亲换肾还要四十万,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怎么办?”
他没想到我在买完东西以后还会问他这些,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卖了房子以后做透析还剩了一点积蓄,加上这二十万,后边省吃俭用一点,应该也是够了。”
我看着他满是愁容的脸,随后又拿起了手机,又给他转了五千块钱过去。
“这一些,就当作是我的心意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任臻拿着符纸默默的离开了。
随即,背后的男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和任臻没有回头去看,保全了他的一丝尊严。
我背着背包和任臻离开了,在路上,认真告诉我,这些符纸,少说也得五十多万,他要价二十万,实在是不贵,况且里边还有各种功效的,以后对我们,恐怕是帮助很大的。
我和任臻走到了玄公那边的坟茔地旁,去接江泉和葛琴。
江泉的指甲已经逐渐从朦朦胧胧的灰色转变为了实实在在的灰色,葛琴的指甲还依旧和上次一样,是黄色的,这也不比奇怪,司南早就跟我说过,越是高级的鬼魂,指甲的颜色就越难改变。
上次被公羊彪围攻的时候,葛琴见我的胳膊被阴魂咬伤,指甲便一下子变成了黄色,现在恐怕是不太好变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急不得,等时候到了,指甲的颜色自然而然就会改变了。
将葛琴和江泉收入了手串以后,我和任臻开车回到了小区,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快四点了,我给景季同发了条短信,询问着阮连的情况。
原本我以为景季同已经睡了,起码还得明天早上起来以后才能回我,没想到短信发过去不过一分多钟,景季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问他怎么大半夜的还不睡觉,景季同说阮连的呼噜声实在是太大了,他被吵得根本睡不着觉。
别说睡觉了,就连在那用手机看个电视剧,阮连的呼噜声都比那男女主说话的声音还要大很多,景季同已经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景季同说道:“我知道你这两天也没睡好,这样,等阮连的梦境解决了以后,我给你多放两天假,让你好好出去玩玩。”
“行!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都记在心里了。”景季同回答道。
随后景季同便挂断了电话,我和任臻回来的时候,鱼鼎已经帮阴魂登记完回来了,正躺在房间里睡觉。
我和任臻轻手轻脚的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顿,随后躺在了床上。
“啊,舒服!”我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太忙了,能够躺在床上休息已经成了我的一种奢望。
刚躺下没多久,我就迷迷湖湖嗯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和任臻起来了以后,发现鱼鼎早已经走了,这孩子十分敬业,每天早上都早早的去店里开门。
我们两个洗漱好以后,在楼下吃了顿中午饭,便赶去了店里。
到了店里,只有鱼鼎一个人在门口,景季同也不在。
我原以为阮连今天也应该睡醒了,景季同肯定会带他一起过来,怎么今天两个人一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