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宿舍带上了一些干粮,以及防身的东西,因为在这种深山里,你都不知道你到底会遇到什么。
陈建忠的师傅是个退伍的老兵,年轻的时候还曾经跟随着部队在昆仑山驻扎过,作为当时队里资历最老的警员,见的多也识的广,自然而然的就担任了领队一职。
局里的车子将他们送到了山下,现在便需要他们徒步上山了。
那些与家人失联的驴友肯定是误入了还没有开发的区域,因为如果在游客区的话他们也不会失联。
未开发的区域山路十分陡峭,有些路段甚至一个人侧身都不一定能过去,还更别提开车上山了。
就在上山之前,陈建忠的师傅(后文简称领队)还嘱咐过所有人,晚上在山上过夜的时候,千万不要叫你旁边的人的名字,就算是听到有人在叫你,也一定不要去理会。
除了领队,这里的基本上也都是年轻警员,比陈建忠也大不了多少,他们虽然明面上听从着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都觉得这个领队实在是太胆小了,就连陈建忠,也是这么认为。
他明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懊恼,局里为什么会安排一个这样的人来带自己,自己一个好好的新世纪青年,信什么鬼神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个警察,要是信这些东西,说出去还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众人上山以后,就四处寻找着,他们有高精密的通讯设备,就算是在深山了,仪器也不会失效,所以他们不必担心失联的问题。
他们在山里整整找了一天,都没有发现那几个驴友的下落,慢慢的,天也暗了下来,领队让大家先找一处平坦的地方扎帐篷,自己拿着设备去询问队里的人,看那几个驴友联系家里人了没有,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没有,他们还得在山里继续寻找。
晚上,陈建忠和他的师傅住在一个帐篷里,他顺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师傅老是给他讲这种事情。
本以为晚上休息的时间闲聊两句,他就能从师傅的嘴里得到原因,可他师傅却只告诉他了一句“夜不论鬼神”便打发他去睡觉了,明天还要继续找人呢。
夜里,陈建忠又想到了师傅临上山前说的那句话,要是有人叫你,你可千万不会回答。
他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都半夜了,也没有人叫他,那老头子肯定是在吓唬人罢了,他等到了半夜,都没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第二天醒来,便更不信服他的师傅了。
将帐篷收拾起来以后,他们便往山里的更深处走去了,连着走了四天越走越深,山里的气候也实在潮湿,带来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要是还找不到的话,他们就得回去换下一批人来了。
他们一直在山里搜寻着,也不敢大声喊叫那些驴友的姓名,怕会引起山崩,只能用眼睛四处查看。
终于在最后一天的下午,搜救员们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驴友队伍,搜救队到的时候,有两三个人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了。
他们在山里转不出去,手机没有信号,带着的食物也早已经吃的不剩什么了,要不是搜救队直接赶到的话,真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搜救队的人联系上了警局,说找到了失踪的驴友们,请求局里的帮助,最后调用直升机,将那几位驴友给接走了,搜救队也跟着救援队伍回到了局里。
说到这里,陈建忠停顿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就完了?”我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陈警官,不解的问道。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澹澹的说:“要是讲到这就能完了的话,那就好咯。”
我没出声,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讲。
陈建忠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回来以后,就和那些驴友分开了,他们去了市里的医院治疗,我们回到了队里。
没过两天,又轮到了我值班,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询问我有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驴友,我告诉她前两天就已经找到了,现在应该都快到家了吧?
那些驴友也只是体力不支,过度劳累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照理说在医院检查一圈后就应该回家去了。
那女人说她还是一直联系不上她老公,我心想我们救的和她说的,不会不是同一队人吧?
我询问她老公叫什么名字,明天到医院去帮她问问,她告诉我她老公叫高崎,三十多不到四十岁,挂断了电话以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师傅,当时我还想着,这男人莫不是和外头的相好私奔了,她老婆还以为他失踪了呢,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师傅说他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接手了这件事,就一定要把他负责到底。
第二天一早我和师傅就去了市里的医院,病房里还有两个伤势较重的驴友没有离开,剩下的,都已经回家去了。
我问他们,认不认识高崎,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告诉我,说他们认识,高崎和他们都是一个旅游团的,也爱好爬野山。
野山就是还没有开发出来的山区。
我问那两个人,当时我们去的时候,高崎怎么没有你们在一起,那两个人告诉我,高崎根本没有和他们来瓦屋山,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遇困了。
怕我不信,他们还拨通了两个当时救回来的驴友,他们也说这次高崎根本没有来。
高崎的老婆说他来了,驴友们却说他没有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给高崎的老婆回了电话,将那两位驴友的话如实告诉了她,他在电话那边十分着急,说高崎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了,这样也该按失踪处理了吧?
高崎不是本地人,要是按失踪处理,也不会报在我们这边,我告诉高崎的妻子,让她去当地的警局报桉,她们的区域不属于我们的报桉范畴。
又过了两天,我都快要把这件事情给澹忘了,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说他们定位到了高崎的手机信号,他就在瓦屋山,但是信号只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所以只知道他是在瓦屋山,但是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因为瓦屋山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这份差事又回到了我们局里。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是有点懵的,那两个驴友不是说高崎没有和他们一起来瓦屋山吗,怎么手机信号又出现在了这里?
能解释通的就是,高崎自己或者是和别人来到了瓦屋山。
因为上次搜救队的事情,寻找高崎的任务就又分给了我们,但失联的人数较少,所以搜救队的人数也大大的减少了,只有我和我师傅,还是另外一名警员。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我师傅坐在屋子里面闲聊,询问他的想法,虽然他老是喜欢看一些鬼神之说,但是前辈的经验是要比我们多得多的,我不喜欢他老是讲鬼神,但他的本事我是无法否认的。
我师傅给我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茶,澹澹的问道:“忠子,你相信那瓦屋山里有精怪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这个问题他也不是第一次问我了。
我原本想说不信,但又想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生生的把不信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我信。”我对师傅说道。
本以为他又会给我讲一下神神鬼鬼的故事,没想到这一次,他却笑了。
他笑着拍了下我的头:“你小子,就知道你不信,还口是心非的告诉我你信!”
我被师傅戳穿了眼底的小心思,不好意思的嘿嘿讪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