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津冬贞子丢失的发卡出现在国安部长的办公桌上,除此之外还有被她抛弃的风衣礼帽、笔记本和手枪。
国安部是在案发之后立刻介入调查,二处的马处长和警察一起仔细搜索了现场。将获得的一应证物收集起来向国安部长作了汇报。
“这些东西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一条小巷里找到的。”马处长对部长说。
“这些东西可以确定是凶手抛弃的?”部长问道。
“可以确定,这把手枪就能说明一切。”
部长拿起了那只发卡:“这件东西很有意思!”
“这只发卡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女人。”马处长说:“其他的证物上面没有留下可以指证的任何痕迹,这只发卡很可能是凶手慌乱中失落的,也是唯一可以指证身份的东西。”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部长问道。
“中央社的一名记者无意中拍到了一张照片,上面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马处长递给部长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风衣的人:“这个人的穿着和我们在小巷中找到的衣服完全一致。”
“这么说凶手是化装成记者,混在人群中行刺的。”
“您的判断完全正确,我访问了各大报纸和新闻社,没有人认识这个人。可以断定她就是凶手。”
“有了这张照片我们就可以签发通缉令。”部长晃了晃照片说。
“卑职以为现在还不宜签发通缉令,一来这张照片并不清晰,只能看清半张脸,二来签发通缉令容易打草惊蛇。凶手是个老练的特工,我们也不能用常规的方式来对付她。我们应该外松内紧,在暗中调查。”
“好吧,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再向我报告。”
“还有一件事情,案发的时候,郝鸣岐也在场。”马处长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他现在是国防部的人,他在场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要神经过敏。我们一直在监视郝鸣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郝鸣岐在训练营中装作没事人一样,他是在现场亲眼看见冬贞子顺利的通过了检查口,所以心中非常坦然。成功的完成了刺杀任务,冬贞子顺利脱险,一切似乎都很完满。
郝鸣岐这才想到要把这件事儿告诉林团长。因为事发突然,一直没得机会向林团长报告这件事儿。
林团长听完郝鸣岐的汇报之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件事儿是你们干的?”
“干的漂亮吗?”郝鸣岐颇为得意。
“漂亮是漂亮,可这违背了组织原则。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们来干!我们这条暗线多么的宝贵!为了一个叛徒冒这么大的风险,太不值得了。”
“冬贞子说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我明白了。”团长无奈的说:“但愿没有什么纰漏。”
“我亲眼看见冬贞子顺利脱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要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一切都出奇的平静,郝鸣岐意料中的大搜捕并没有发生,只有中央社发布了一条关于叛徒被刺杀的新闻。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出于安全考虑,郝鸣岐和冬贞子很久没有联系了。
训练营的课程也已经接近尾声,安德鲁将军给学员们做了一次讲话:“我对每一届学员做这样的讲话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对某些人来说这很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交谈。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我没有给你们准备毕业证,因为干我们这一行是没有毕业证这一说的。你们将面临着最后的考验:毕业考试。”
“开学的时候我就给你们讲过,所谓的毕业考试就是将你们派往不同的地区执行一次任务,如果你们能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就算是一个合格的特工。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尽管提吧,我的孩子们。”
有个学员问道:“派往不同的地区执行不同的任务难度也不一样,请问将军怎么保证公平?”
“无法保证绝对的公平,你们派往的地区将由抽签决定。到达预定地区之后才能接受任务,这样做的目的是保密,相信你们都明白。”
又有人问道:“会不会有人被派往自己的国家?”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每个人在抽签的时候我都会把你所在的国家去掉。”安德鲁将军说。
“我平时的测验成绩并不太好,会不会影响您对我的评价。”
“你应该忘掉你平时的所有成绩,毕业考试才是决定性的,你们平时接受的训练只是手段,目的是让你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以前有些平时成绩优秀的学员在毕业考试的时候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样就毫无意义,相反,有些成绩平平的学员却在实战中表现优异。不经过实战的考验无法锻造出一个合格的特工。”
“我们将采用什么方式投放到预定地区?”
“用各种方式,我的意思是说根据不同的地区特点采用不同的方式。”安德鲁将军说:“偷渡入境的各种方式教官已经给你们讲过了,不会再让我给你们重复吧?”
“如果我们有人被活捉,怎么办?”
“但愿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有人被活捉我们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敌人会怎么处置你只有听天由命了。”
安德鲁将军回答完学员的问题,全场陷入一片死寂。大家都知道即将面临着什么。
安德鲁将军最后说:“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现在就开始抽签。”说着拿出了一个大纸盒子。
学员们依次上前抽签,郝鸣岐也在盒子里摸出了一个纸条,拿到一边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西贡。
抽签完毕之后,安德鲁将军说道:“你们将有一段时间休整,然后会被派往各自的地区。”
郝鸣岐想到的是要把这个情况告知冬贞子,他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宜兰港口,希望在这里还能遇到冬贞子。
可是在码头上并没有发现冬贞子和她的船,郝鸣岐暗自苦笑,冬贞子怎么可能每时每刻在家里等着他。他们之间这种不固定的联络方式虽然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被敌人发现,但也为她们之间的联络带来了麻烦。
鉴于目前的情况,郝鸣岐也不敢直接到前田株式会社去找冬贞子,只好漫无目的的一边漫步一边想办法。
一辆人力黄包车从他的后面跟了上来,车夫殷勤的跟他打招呼:“先生要坐车吗?”
郝鸣岐摆了摆手:“不要不要。”
可是黄包车继续跟着他,车上的布帘被拉开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上来和我一块走吧。”
郝鸣岐一看正是冬贞子,然后立刻上车。
布帘被重新拉上,郝鸣岐惊喜的问:“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可不是专门为了等你,我忙得很呢!株式会社刚从码头上卸了一批货。正巧碰到了你。”
“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好了,跟你直说吧,我算好了你们的训练营该结束了,你一定有话想跟我说。不过我确实卸了一船货,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了。”冬贞子面带微笑。
“看来你比我更了解训练营。”郝鸣岐说。
“那是当然,在那霸的时候我就对他们很了解。”
“上次的行动真是太危险了!我看见你顺利脱身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你没出什么意外吧?”郝鸣岐问道。
“有惊无险,好在一切顺利。不过我回家之后发现丢了一只发卡。”
“一只发卡?”郝鸣岐说:“但愿不要落在国安部的手里。”
“听天由命吧,至少到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你今天找我不会就是问这些吧?”
“训练营要结束了,我们要参加所谓的毕业考试,我将会被派到西贡。”
“西贡!”冬贞子眉头一皱:“那个地方非常复杂,不知道派你去执行什么任务?”
“具体任务到了西贡之后才下达。”
“西贡是南越伪政权的所在地,各派势力盘根错节。你的任务一定不会轻松!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宁可完成不了任务也要全身而退。这一点很重要。”
“也不要想的太可怕,我也是经过风浪的人!”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真想和你一起去。”冬贞子抓住了郝鸣岐的手。
“你去干什么?你在台湾还有自己的事儿。”
“我在台湾唯一的任务就做你的联络人,你是我唯一的工作对象。”冬贞子看着郝鸣岐,“保证你的安全是我最重要的任务。”
郝鸣岐搂着冬贞子的肩膀:“谢谢你!但是这一次真的用不着你,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但我不会放弃这次任务,我要做出成绩来以便在国防部找一个好的职位,为以后的工作打基础。”
“你真是个男子汉!”冬贞子说道:“越来越像我们组织的人。”
“难道我不是组织的人吗?”郝鸣岐反问道。
黄包车在市区转了一个圈,冬贞子中途下了车,郝鸣岐坐着车回到了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