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山见哥哥来了,也不敢再哭了,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回答:“在看相册,里面有好多哟,你还没见到过的我小时候的照片呐,还有哥哥你的。”
秦岭耐心地听着,还拿过一张纸,给小姑娘擤了擤鼻涕,低头顺着她的手指,翻动的相册看去:“是嘛,这是山山的小时候的样子吗?!洋娃娃似的,真可爱!”
秦山山点了点头,还找出来秦岭的小时候照片,指给他看:“哥哥,你小时候的。”
那是一张秦岭五岁生日的照片,他骑在一只玩偶大老虎上面,开心地笑着,刚张好不久的小牙齿,整整齐齐地露着。
秦岭记得很清楚,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有些害怕,那只他头一次见到的、假的大老虎,为了能让他笑,他的爸爸秦沧海,就在对面做鬼脸逗着他,于是,才有了这张照片。
没想到,他还把这张照片,存在了手机里。
秦岭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拿过秦山山的手机,细声温柔地说道:“好了,不能玩了,该休息了,我们明天一早,要早起赶上车子回市区,我们休息了好嘛。”
秦山山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哥哥到了晚安。
秦岭关了灯,出门靠在墙上,摸了一把脸。
是的,明天就离开了,把难过和不知道什么的,好的、不好的都留在这里吧,回去好好生活。
在有限的生命里,多爱身边的人,不要留有遗憾,用力拥抱。
…………
等到秦岭再回到学校,已经是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了,整个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层,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到处是背书的声响,和翻阅卷子的“哗啦”声。
唐白日把最近老师发下来的学习资料,都给秦岭按学科分门别类地,整理装订好了,等着他回来。
秦岭一回来,就一头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当中。
至于秦沧海的事情,秦岭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无可奈之下最好地处理了事情。
秦山山现在,还留在秦岭的家里,柳云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小朋友的情绪。
日子,慢慢开始沉淀下来了,平静的风,都吹不出褶子。
唐白日还记得,那天傍晚放学,秦岭突然间对她说的那些话——“过了很久,我才终于反应过来,我处处挑剔的生活,原来在处处包容着我。其实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母亲一定是吃了非常多的苦。我是觉得,他有愧于我和山山的,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向世俗臣服了,为什么,到最后,我会有一种冲动,去想原谅他……
一样的路,我不想小朋友再走一遍了,我曾是她,而她终将也会是我,生命漫长却又短暂,经历了十几年,我懂得了一些,却不能告诉那孩子什么是生活,还是需要山山她自己,慢慢去品尝。
昨天晚饭的时候,山山告诉妈妈,不想回福利院,家里太温暖了,永远没有冷漠。
世界万般皆是苦,没法渡……
我始终觉得,没有哪个人,能完完全全了解我,看光我的劣根性,我的阴暗面,我埋在温和表面下的偏激和竭斯底里。越是长大,越是发觉能让我崩溃的,从来都不是天大的事,碰到大事,我反倒还算坚强,让我崩溃的,永远都是那些细碎而恶心的小事和屁事,它们堆叠在一起,让我把世界又恨了一遍。可怕的是,就算生活,没那么罪大恶极,但我还是深受折磨……”
那天,唐白日把秦岭抱得很紧,想着把自己身体仅有余温,都给他:“我知道,你最近很累,看不见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人际关系上的,面对未来那种无力感。但,请你,一定不要停下来,因为,你的人生,不可能就止于此,请再坚持一下,你要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别回头看,身后万千灯盏,都不是归处……
不会再有别人浪费你的热情了。
我们一生,会活成两种样子,发光和不发光。而所有不发光的时候,都是在为发光做准备。
我们都要成为闪闪发光的大人。
步履不停,川流不息。
孩子们都在最后冲刺阶段,心无旁骛地,奔向自己的理想学院。
经过这段让人无比糟心时间,唯一让唐白日感到欣慰非常的,就是孟小米和慕容桥复合了。
孟小米作为艺考生,已经完成了集训,准备艺考了,在出发考试之前,她终于又来了一次台北。
慕容桥偷偷地,把她带来了学校,唐白日好不容易叫到她,激动地差点在食堂大厅咧个大嘴哭出来,秦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还好,下午有一节硕果仅存的体育课,唐白日拉着孟小米,找了一个旮旯角儿,瞬间倾诉欲爆棚,拉着孟小米,东一下、西一下地,说了好多。
后来,直直地说到自己眼睛里,不自知地蓄了不少眼泪:“哎呀,其实,我就是最近事情,摞得太多了,我有点应付不过来了而已,其实还好啦,半天就说我了,你和慕容,这是就好了呗!!!”
孟小米朝着操场上打球的慕容桥看了一眼,缓缓开口:“和好啦,其实,我也不后悔,和他这么冷静了一段,但是,现在我们真心和好了,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觉,经历了就更成长了吧,我俩当初确实有一些幼稚。一段感情里,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很忙 一个人很闲;一个人的圈子很大,而另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心思敏感,而另一个人又不爱解释。彼此关系逐渐疏远,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差异太大,造成的矛盾和误会让彼此都累了。好在,我们现在都挺过来了。”
唐白日赞同地,猛点了点头:“那就好!!!呜呜呜(┯_┯)!”
孟小米大笑:“哈哈哈,好啦,老么哭唧唧的呢,咋几个月不见,你越来越娘们唧唧的了昂!”
“呜呜呜(┯_┯),我本来就是娘们儿……”猛女在线撒娇。
孟小米无语:“哈哈哈,行!你是!对了,怎么不见清梦一起出来玩,刚才我叫她了,她说她有事,然后,我见她去另外一个楼去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