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只是合作，我还要谢谢老板娘肯把店面租给我们呢。”
单小睫笑眯眯，面上的苦相也没了，“我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多亏你不嫌弃。”
“为什么要嫌弃？”
沉长莲留单小睫吃了顿饭，两人下午又聊起了货源跟重新装点店面的事儿。
一聊起来就没完了，单小睫又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沉长莲先去辞去了教书的活，又拿起自己夜里写好的字画，找了一个木匠。
让木匠照着他的字画凋出牌匾。
“这东西需要几日才能做好啊？”
木匠略一思索，“公子这字难彷，工期估计要小半个月。”
“行。”
沉长莲先去忙旁的事儿了。
她连字画摊也不顾了，在京中挑起了合适的货源。
过段时间天就热了，杀好的鸡不容易保存，而活物也不好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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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长莲只能放弃从价格便宜的单县买鸡的想法，把视线转向京中。
京中的养殖户不少，不过大多都与那个纠缠她的屠户姑娘有联系，沉长莲想也不想就避开了他们。
人情最难还，若真的再欠上一分人情，沉长莲可就真的掰扯不清了。
“京中最近的确有一家新开的养殖场，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沉长莲瞥了书童一眼，“那个养殖场不就是卓烨的朋友开的？不去，最近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他们。”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
还能为什么？
店铺前期的装修、以及那块牌匾都花了沉长莲不少钱。
眼看着口袋瘪了起来，沉长莲哪里还能有笑脸，整日念叨着，“穷、穷啊……”
近几日又不舍得花钱买肉吃了，整日带着书童去单小睫家蹭饭。
一日两日还好，次数多了，书童反而先闹了起来。
单小睫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书童指指自己的肚子，“听到了吗？它的叫声！心情不好的应当是我吧。”
沉长莲看了眼书童而后又是重重一叹，“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走吧，带你下馆子。”
“走走走！”
沉长莲年岁不大喜欢故作深沉，书童也没有拆穿她，就顺着她做戏。
付完让自己肉疼的饭钱后，沉长莲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书童，“你最近长高不少呢，快追上逢瞻了。”
书童切了一声，“追上他算什么？跟逢将军一样高才叫威风！”
言罢，他吃的更欢了。
还不忘叮嘱沉长莲，“公子，你也吃点吧，最近这么累，你脸上又不见肉了。”
沉长莲本来就不胖，再瘦一些就显得憔悴。
她这几日拨弄着自己的小算盘，能打到半夜，没见她睡多长时间。
书童劝她是，她就说：“你不懂。”
书童的确是不懂的。
计算的越多，沉长莲也就越担心货源的问题。
张炳连之前合作的那家，她肯定是合作不了的，太贵了，按照成品的定价卖出去，连本都回不了……
她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两人的座位在二楼正中，来店内的客人一眼就能看到。
卓烨也没有错过沉长莲那张侧脸。
房梁上缠了红绸，轻盈地坠下，喜气的同时也有些鸡肋，这红绸时不时往沉长莲肩上跑，沉长莲忍着心烦一次又一次将它从肩膀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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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嚷嚷着不够吃，沉长莲把自己面前的菜跟饭一同推给他，“吃吧，就这些了，我不会再多花钱了。”
“哦。”
沉长莲的抠搜，书童早有领会。
不过，跟着卓烨的薛光前却是第一次见识。
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微风又起，红绸再次垂到沉长莲后背。
卓烨抬手替沉长莲拂去，正好撞上沉长莲的指尖。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沉长莲第一时间并没有笑出来。
低声喊了一句：“卓大人。”
卓烨也是第一次看见跟晒蔫的花骨朵一样的沉长莲。
明明盛夏未至，也没有烈阳，卓烨不明白沉长莲为何又消瘦了不少。
他低沉着眉眼看向沉长莲，“你最近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倒也没有，两位大人都是来吃饭的吗？”
薛光前也不客气，直接拉开书童身旁的凳子坐了上去。
“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
沉长莲看了饕餮转世般的书童一眼，“除非两位大人不介意自己点的饭被他蹭吃。”
“不介意。”
卓烨顺势坐在沉长莲身旁。
“随便吃，就当我们请你的。”
“……哦，谢谢。”
大概是昨夜熬的太狠了，沉长莲是真的没什么精气神，蔫哒哒地用手捂着脸，只露出来秀气的鼻尖跟有些苍白的嘴唇。
店家自然是认识卓烨跟薛光前的，两人点的菜很快上齐。
书童只顾着吃东西，不怎么理会薛光前的话。
卓烨也不好跟沉长莲搭话。
沉默着坐了许久，卓烨终于憋不住了。
“你确定自己没有遇到什么事儿？”
薛光前笑哈哈地看着卓烨，“你操心什么，少年人的烦恼你我怎么会懂？”
他打趣沉长莲，“怕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我舅母家一个小侄，近日也跟你一样，遇到了一个非娶不可的姑娘，我舅母不肯，他成日里就是你如今这副模样，看着还挺教人心疼的……”
“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沉长莲刚把遮眼的手拿开，就对上卓烨的目光。
“你真有喜欢的姑娘了？”
沉长莲一脸疑惑，“没有啊，小生这么穷，哪家姑娘愿意跟着我？大人，小生不喜欢拖着别人一起过苦日子。”
吃过的苦多了，沉长莲也知道苦日子有多难熬。
听完沉长莲的话，卓烨先是松弛下来，摩挲着右手指尖。
那里还残余着刚才碰撞的触感……
“你明白就好，你年龄不大，钱可以慢慢挣，婚事也不用急，有了钱，自然有不少好姑娘嫁你。”
薛光前噗呲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卓烨的台。
“卓烨，你够了吧。自己只影孤身单了这么些年，别教坏后生。”
“以沉长莲这张脸，若是有个功名，配高门贵女也是足够的，你瞎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