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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末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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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王业泰来来到了李邦华的府邸,整个李家所有行囊几乎全部打包,可以看出来,李邦华这次走,压根就没打算回京。

“恩师,我来了。”王业泰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道:“为师这次离京,有生之年,不盼着回来了。”

王业泰低头不语,李邦华缓缓起身道:“今国事日艰,尔当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四海安定日,勿忘告为师。”

“诺。”

“业泰,有表字了吗?”李邦华看着王业泰说道。

“尚未有表字。”

“临行之际,为师赐你表字鹏举,网汝效武穆之志,卫我大明社稷。”

“弟子谨遵师命。”

第二日,王业泰送李邦华出城三十余里乃返。南逃之事,大致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待流贼。

崇祯给了王业泰与张世泽三千兵马,大部以援辽京营为骨干,严加操练,只不过崇祯想要把这三千人训成军官,而王业泰确实在按着士官的样子在训练。

不仅如此,王业泰跟张世泽直接将训练场地选在了天津卫,除了训练这三千人之外,还有张之极训练的那八千人。

大量的米粮油盐肉蜂拥至天津,这一万两千人的身板越来越硬实了起来,不过这三千人身上的杀气,比张之极的那八千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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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内关外战火纷飞,崇祯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早就准备好了将朱慈烺给送到京营里,只是朱慈烺每日在王业泰的陪同之下,学习王业泰的练兵之法而已。

除了这些之外,王业泰一到天津,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世泽,这天津水师,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

“天津水师?”张世泽一愣,诧异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说道:“这天津卫好像是有个水师卫所。”

“带我去看看吧。”王业泰说道,朱慈烺却在一边起哄道:“鹏举,孤也想去看看。”

“呃,殿下,水师靠近海上,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鹏举,说了多少次了,父皇不在天津,你引孤去,没有人会知道的。”朱慈烺一听到天津有水师便兴奋的不行。

之前的时候周延儒一直禁令朱慈烺打听关于水师的声音,生怕朱慈烺即位之后整什么下西洋劳民伤财的事情。

“如果殿下非要去的话,那就去吧。”王业泰没多说,这几日跟朱慈烺待的时间长了,王业泰对这太子也熟络了起来。

刚到卫所周围,便迎面吹来了一阵吹进了骨头缝里的海风。

朱慈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此时朱慈烺穿的,与王业泰张世泽一样都是一身常服,张世泽早就打好了招呼,天津水师卫所指挥使方佑此时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水师外面。

虽然王业泰心中有所准备,但是看到了这个所谓的“水师卫所”的时候,心还是凉了半截,别说水师战斗力如何了,就是堂堂的正三品的卫所指挥使,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这路上的卫所,还能屯垦,这水师沿海一带,都是盐碱地,长不出什么粮食,只能是下海捞鱼,但是随着水师荒废,这也没什么大船能出海了,水师卫所的收入也是急转直下。

“天津水师指挥使方佑拜见小公爷,小伯爷。”

王业泰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道:“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诺。”

一行人进了水师码头,王业泰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真的,整个水师衙门里,应该有五千余人,但是整个码头里,不过就是三十来个老弱病残,水上飘着二十来条不大不小的破船,甚至有的船上还能看到骇人的窟窿。

“方指挥使,这水师怎生没落如斯?”

“小伯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啊。”方佑哭诉道,指着外面的海船说道:“不瞒小伯爷您说,下面的这几条船还是隆庆年间的东西呢,末将没办法啊,朝廷不给银子,这船实在是没法修啊,只能是拆一条修其他的,当年还有五十多条战舰,现在就是剩下这二十五条了。”

王业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方佑问道:“这船现在还能出海吗?”

方佑摇了摇头说道:“修不了了,这三十多个人都上了年纪了,修不动了啊。”

“若是要修好,你觉得得花多少银子?”

方佑一愣,犹豫了一会说道:“两万两,呃不,一万五千两,末将保证还小伯爷二十五条海船。”

王业泰皱着眉头说道:“我给你五万两银子,你要负责把这些船修好,至少要能到淮安府!”

“五......五万两?”方佑不敢相信的看着王业泰。

“对,一年之内必须完工,如果有剩下的银子,就给我再造几条。”

“末将领命。”

说着王业泰便让方佑去张罗人手了,如果能有三十条船,即便是京城出了事,王业泰也能保证带着这三千人跟朱慈烺平安无事的逃到应天府。

朱慈烺第一次见海船,悄无声息的便逼着张世泽带着他上了海船,不过一上船张世泽就差点吐出来,整个船舱上,一大股的咸鱼味儿,伴随着一股腥味,朱慈烺问道:“世泽,你说若是有三百条这样的战舰,孤是不是可以直接在山东就发兵端了建奴的老家。”

张世泽算了一下说道:“是,咱们还是先下去吧,这地方太味儿了。”

而且张世泽不仅仅是觉得这地方味儿,而且似乎还是有些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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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把鹏举叫上来,跟孤一块玩玩。”

“是是,我把他叫上来,我就不上来了。”说罢张世泽逃也似的下了船,王业泰惊恐的上了船看着朱慈烺说道:“殿下啊,这地方你来干嘛啊,这万一有个差池我怎么跟万岁交代。”

“你别管,你就告诉孤,造这么一条船要多少银子。”

“殿下,你下来我就说。”

“不成!孤命你说!”朱慈烺斩钉截铁的说道,王业泰无奈,想了一会说道:“这么一条船在江南的话,差不过要花八千两银子。”

“嘶,三百条岂不是要花两百四十万两银子?”

王业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如果说要维持一支三百条船的水师的话,每年需三十万两银子左右,这么一支水师约能用三十年,也就是九百万两银子。”

朱慈烺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父皇为什么不直接建水师直捣黄龙呢,他那么抠门,才不会花银子。”

王业泰无奈的看着朱慈烺,好说歹说才将朱慈烺在船上带了下来,这么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了

只剩下了一年的时间,王业泰不知道现在修缮舰队究竟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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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水师衙门之后,王业泰便让李仙儿往天津送了五万两银子,说实在话,王业泰现在手头上能用的东西,就是震坤钱庄的银子,其余的几乎就是什么都没有。

天津不比京城,也不是后世那个国际性都市,大明的天津,仅仅就是一个县城规模的地方。

不过骆养性的锦衣卫卫所便设在天津,因为朱慈烺的缘故,骆养性带着三百多锦衣卫直接跟到了天津,整个天津城,超过六成的人都是兵丁,其余的大部还都是军属。

逛了不到半天,朱慈烺便玩够了。

不过骆养性却单独的找到了王业泰。

“大都督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王业泰诧异的看着骆养性,骆养性叹了口气说道:“京城出事了,万岁刚下了密旨,太子暂住天津,待京城鼠疫平定再行返京。”

“什么?”王业泰震惊的看着骆养性,问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英国公让他小心鼠疫吗?”

骆养性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本来我也是想着公爷能把鼠疫给平下去,不过这灾民越来越多,实在是管不过来啊。”

王业泰点了点头,骆养性说道:“鼠疫散开之后,公爷就将京营军士全都收回去了,同时还分散了驻地,不知道又多少将士要死在这场鼠疫之中啊。”

朱慈烺听说自己又能在天津多待一个月之后,倒是挺兴奋的,毕竟朱慈烺也只是个孩子,不想回那个大笼子。

不过王业泰倒是带着骆思恭亲自出马,这几日直接赶跑了京城涌过来的灾民,同时命人准备了大批的石灰防疫。

若是平常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朱慈烺在天津,这可是国本。

王业泰知道,这一万多人,算是京师皇族的最后希望了,一旦京城有失,自己能凭着这一万人,从容入京勤王。

不过这也仅仅是王业泰自己的幻想而已,王业泰万万想不到,除了这场鼠疫之外,更大的一场阴谋正在朝着王业泰袭来。

此时京津一带的灾民越聚越多,户部统计已经约有十万之众,顺天府知府张伯川不由得关闭城门,每次开门都得由京营官兵开路,着实的不方便。

城中百姓视城外灾民若瘟神,城外百姓视城内若天堂,随着一堆的琐事,城外的灾民正在酝酿着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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