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阅的事情渐告一段落,但是震坤钱庄跟恒宇牙行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方面李仙儿控制的几家牙行的价格与恒宇牙行的价格,已经低到了最低,另一方面,李仙儿手上收来的恒宇牙行的债务也纷纷到期,李仙儿果断派人收账,一天都不肯拖延,生生的逼着钱百万又吐了两万两银子出来。
钱百万快要撑不住了!李仙儿一接手震坤钱庄,如鱼得水一般活络了起来,除了跟恒宇牙行烧钱之外,其余经手的生意,竟然罕有赔钱的,换句话说,即便是王业泰没有用庞氏骗局的手段来获取这么多的银子,只是出资帮李仙儿搭个架子,李仙儿吃掉恒宇牙行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钱庄里琴声悠扬,李仙儿在楼上抚琴,王业泰看着近一个月的账目不禁感叹,这丫头还真是个经商的料。虽然王业泰要李仙儿去应天府去购置田产,但是李仙儿却没有直接派人去应天府,却反而是派人先去了庐州,江陵,武昌,南昌等地低价入手,并且开始炒高房价,按照李仙儿的计划,这笔投资,就能赚到四成以上,这几乎就是抢钱的节奏了。
不仅如此,李仙儿还多次要求王业泰尽量联络上东南的海商。王业泰也问过李仙儿几次究竟有没有看过那本书,不过李仙儿却直接拿出了那本书给王业泰,翻开后王业泰才发现这部书大多为制器之法而李仙儿又是一副不知道另一部书存在的样子。
正当王业泰犹豫的时候,钱庄里忽然走进来了几个人。
“伙计,你们家掌柜的呢?”
王业泰一愣,手里拿着账本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姑娘。
“呃......你在叫我?”
那姑娘一愣,诧异的端详着王业泰问道:“你就是掌柜的?”
王业泰笑道:“我不是,我这就跟您叫去。”
“不是你还在这愣着干嘛?你们震坤钱庄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那姑娘呵斥道,吓得王业泰打了个激灵,马上上楼去找李仙儿了。
琴声戛然而止,李仙儿仍是一袭白衣走下了楼,眉眼带笑不卑不亢的吩咐道:“生子,有客人上门,还不看茶?莫不要人说我震坤钱庄不懂规矩!”
一个听到声音赶过来的伙计赶忙忙活了起来。
这两个客人其中的一个姑娘低声道:“姐姐,这女人好生厉害。”
“不慌。”
“两位客官想在我们钱庄存多少两银子?”
“一万两。”稍微大点的那个姑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仙儿微微一笑道:“好,生子,给这两位姑娘开个户,记下一万两。”
“诺。”
只见那姑娘一挥手,就进来四个家丁挑着两只大箱子搬进了恒宇钱庄,随口问道:“这是七千两,你们点点吗?”
李仙儿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什么,倒是那个姑娘见李仙儿丝毫没有要查的意思反而是问道:“你们这钱庄是如何盈利的?这可是我妹妹的嫁妆。”
“嗯?”李仙儿脸色微微一便,这是那个个子略小些的姑娘苦笑道:“家事维艰,只想着出嫁之前多为娘家留些银子,最好能挣出嫁妆,还望掌柜的多费心。”
同为女人,李仙儿不禁有些心软,瞅了一眼王业泰,发现这厮一门心思盯着那七千两银子的时候李仙儿面色忽然有些微妙的变化。
“等等,姑娘且慢,我们震坤钱庄是有规矩的,既然是家事维艰,这个钱我们就先不收了。”
“咳咳。”王业泰差点没被一口茶水给呛死,盯着李仙儿。李仙儿这话一出那两个姑娘也有些不乐意了,质问道:“我家莫说是在这京师,即便是大明,也算是家大业大了,你凭什么因为一句家事维艰就不收我们的银子?”
“规矩就是规矩,两位请回吧!”李仙儿一副不通人情的样子,直接转身回到了楼上,王业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这俩姑娘却面色羞红,气的直跺脚,扭头便离开了钱庄。
王业泰怒气冲冲的走上了二楼,看着李仙儿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李仙儿沏了壶茶,顿时房间内茶香四溢,继而抚琴道:“我的小伯爷,这京城我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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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京城能给女儿拿出一万两嫁妆来的人有几家?”
王业泰闻言也是一愣,李仙儿继续说道:“不用想了,即便是成国公府或是英国公府估计都没这么大的手笔吧?”
“你是说他们是皇家的人?不对!即便是皇家也拿不出这么多嫁妆!”王业泰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天家自然是拿不出的,而且这两人虽然自称是姐妹,但是那个稍微大一些的,说话显然有一股开封味儿,另一个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王业泰彻底的回过味来了,崇祯的女儿拿不出一万两银子,但是这不代表着外面的那些藩王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要知道去年李自成围困开封,开封的王爷们就直接凑出了五十万两银子做军费,才一战而溃闯贼。
如果真的是皇族的话,这钱王业泰还真的不敢要了。
琴声悠扬,李仙儿虽然已然是名动京师,但是稍不留意便是粉身碎骨,同为女人,明知这震坤钱庄是个无底洞,李仙儿实在是不忍心拿这七千两的好处。
当王业泰回到伯府的时候却发现钱管家已经陪着一个太监恭候多时了。
见到王业泰回来了,王图赶紧迎出来道:“宫里传旨的公公已经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了,您赶紧进去看看吧。”
听到二楼外面的动静,周公公终于是坐不住了。
“宣万岁口谕,王业泰接旨。”
“自即日起调王业泰入东宫伴读太子,钦此。”
王业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着周公公结结巴巴的问道:“周公公,您说什么?”
周公公等了半天本就不快,此时眉头一皱看着王业泰问道:“怎么?你想抗旨?”
“臣......臣接旨。”
周公公走后没多久,张世泽便直接闯进了伯府。
“业泰啊,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啊?”
“我爹说校阅前三名会娶天家女子,而且万岁还下了口谕,让咱们三个明天开始去东宫伴读!”
王业泰闻言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勐地站起来。这自己明知道这大明要完犊子了还娶一公主媳妇,这样一来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而且如果说平时给勋贵上课的周延儒是炼狱的话,那么给太子上课的那可就是炼狱plus了,听说连孔胤植都要每年来京城给太子上一个月的课。
“怎么......怎么的了校阅第一,咱们还被一撸到底了?”
王业泰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二天的时候,原本已经贵为从四品武将的王业泰,重新背上了“小书包”朝着东宫出发了,因为王业泰知道,张世泽必然会抵抗,而且他的下场必然会十分的惨烈。
果不其然,在午门之外,王业泰等了没一会,远远的便瞅见一黑脸大汉,胯下一匹骏马手里攥着马鞭,后面七八个家丁像是抬猪一般捆着一个人五花大绑的便过来了。
想也知道,这倒霉蛋就是张世泽。
张之极一见王业泰便大笑起来,顺手还往张世泽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怒道:“你看看人家业泰!”
张之极纵马来到了王业泰的面前笑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夫以为你也跟世泽一般不争气,打算去你家捆你,没想到你小子倒是自觉啊。”
张之极也没下马,周公公已然是出来迎接了,见到周公公张之极也懒得管了,直接命人把张世泽五花大绑扔下一拱手道:“周公公,犬子就拜托您了,老夫先行告退。”
“公爷,您这是说哪里话啊,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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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们先整着,我就先走了。”张之极走的倒是潇洒,看着张世泽被五花大绑,王业泰倒是捧腹大笑。
看来这厮昨天晚上还是抗争了几下的,否则绝对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松了绑之后都还是一瘸一拐的。
东宫之中,一大一小两名皇子正摇头晃脑的在殿前读着书,周延儒正在上面讲着课,周公公便将王业泰跟张世泽领了进来。
一见到这俩货,周延儒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问道:“周公公,你把这二人送来东宫是何意思。”
周公公低头道:“这是万岁爷的意思。”
一听到是崇祯的意思,周延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将两人迎了进来。
“汝乃何人?”这个年纪稍长些的,便是皇太子朱慈烺了,朱慈烺倒是对王业泰两人充满了好奇,毕竟还从来没有人陪着他一起上课的。
王业泰嘿嘿一笑道:“臣名叫王业泰。”
“哦?你是新建伯家的长子?”
王业泰点了点头,直接便摊在了圈椅上,正要将腿担在书桉上时。
“啪”的一声,周延儒便将论语砸在了讲台上,怒火中烧的看着王业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