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宓是何等聪明骄傲之人?虽然很急着想要看北堂弈的笑话,但也绝不能让秋玉宁这等货色拿着当了枪使。
“哦……若如此说……”北堂宓停住脚步。
她这一停可把秋玉宁吓坏了,要知道虽然情药药效很强,可这一来一回也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下若是捉不着现行可怎么办?
“公主……”秋玉宁故作为难,“可若咱们不去,此事一旦让王爷知道了,是不是会追究咱们的过错啊?”
“他自然只会追究你的,与本宫何干?长姐如母,你觉得弈儿敢对本宫大逆不道?”北堂宓冷笑。
秋玉宁见她说话竟也不低声,都快被吓死了!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求公主为宁儿做主……”秋玉宁跪在地上磕头,“宁儿虽不愿冒犯九王妃,可实在是有人报到我这里我别无选择啊,公主是一国女子之天最是巾帼,除了公主没有人敢伸张正义!”
北堂宓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阔步往屋内而去。
她先是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分明看到两个叠在一起的人。
随即立刻吩咐左右:“破门!”
两个侍卫一脚踹开房门!
“砰”的一声重响,茗堂之门大开,窗外的月光尽数倾洒进来。
沈云乔和白逸之两人猛地坐起,一脸惊慌。
可他们的距离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个在门边、一个在墙角!
而散落在地的两人的外袍竟然都已经湿透,看起来分明是不慎落水而已!
“公、公主……您这是……”沈云乔护住寝衣胸前——其实即便不护着,以她身上的昂贵宫锦的质感也是绝对不透的。
“深更半夜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在这儿干什么?”秋玉宁见此情景第一个沉不住气!
怎么回事,分明她刚才在窗外还看到两人叠压着好不羞耻,怎么开门的瞬间两人竟然隔了这么远?
一旁的北堂宓深吸一口气,瞬间便明白秋玉宁的计谋被人识破了。
不过好在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不管怎样解释,沈云乔终究是和白逸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要此消息传到北堂弈耳中,以他那目下无尘的性格还不要亲手杀了这两人?
“我出来散散‘酒’气,走到湖边不小心滑到了一块石头跌落湖里,幸亏白大人路过将我救上来。可是我二人衣服都湿透了不方便立刻回到宴席上,所以才想着等风吹干些再归席。平宁,怎么这在你嘴里就变成鬼鬼祟祟了?”沈云乔很是无辜。
“公主”,秋玉宁忙撺掇北堂宓:“他们二人衣衫不整独处一室实在蹊跷,咱们既然来了,且已经亲眼所见,这若是不审出个所以然来……”
说完她又看向沈云乔:“九嫂你别和我置气,见到这一幕我也不想的啊,我刚才真是被你和白大人给吓到了。 但你既然说你落水,若有证据的话就不怕了,长公主定然会还你清白的。”
沈云乔佩服她这变脸的功夫,不过她这故作好人之举却暴露了很重要的一点——之前一路跟着她和白逸之的贼人,就是秋玉宁!
不然以秋玉宁的多疑,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不敢确定她拿不出证据的。
“不错”,北堂宓很会抓要害,“云乔、白大人,你二人向来都是清白稳妥之人,本宫也相信你们绝不会乱来。可此事既然闹到宴会上、你二人独处一室又是事实,可有人证明你们的确落水?说出来本宫一定为你们做主。”
沈云乔和白逸之相视一眼,都是十分为难,很显然拿不出证据来。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只能秉公处理了。”北堂宓道。
秋玉宁也说:“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告诉王爷和太皇太后,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可担待不起啊。”
沈云乔和白逸之还是继续为难,依旧说不出来。
“宁儿,你去请太皇太后和王爷,只有让与此事最关系紧密的人到场,他们二人的清白才能被证明。”北堂宓推心置腹,完全为他们好的样子。
沈云乔和白逸之继续装哑巴。
在所有人看来,他们两人都是被捉在当场吓傻了。
只有沈云乔自己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秋玉宁虽然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去请人,可眼下实在没办法了,没有抓到他们两人颠鸾倒凤,就没有办法趁乱把此事闹得满寺皆知从而让王爷和太皇太后主动过来。
现在这情况可真是温吞得令人心堵,她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她用的情药可是家里送来的南境隐国宫廷秘方,是绝无解药的,哪怕天神在世也解不了,更何况白逸之赤手空拳毫无可用之药如何能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是沈云乔搞的鬼?
……
不多时秋玉宁便将北堂弈和太皇太后都请来了,太皇太后一进门便沉了脸色,北堂弈却依旧是一张冰冷到无波无澜的脸。
秋玉宁抢先向他们两人再次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只不过当然不全面,全都挑对沈云乔和白逸之不利的事情说。
“要是嫂子愿意拿出证据,也就没什么事儿了;许是嫂子嫌女儿和公主分量不够,便不肯与我们坦诚交谈。可是若无证据,咱们俗家弟子在佛堂中可不敢擅自断案,恐触怒佛祖影响国运。所以我和公主便只能请母后和王爷过来,只有您二位凤凰、天龙之尊才能明断佛前。”秋玉宁不忘强调“沈云乔拿不出证据。”
听到她说完,太皇太后的神色愈发凝重了:“云乔,你怎么说?”
“儿媳有点不懂”,沈云乔故作迷糊,“我就是掉进水里了被好心之人救上来,能有什么证人证言啊?我都掉水里了哪里还能想到去观察周围、想着谁能给我作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而且”,沈云乔人畜无害地看向秋玉宁,“平宁郡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拿不出证据,这简简单单掉进水里的事情,能有什么难办的?我不知道这事儿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大。”
看到沈云乔完全懵懂不懂,太皇太后的心渐渐松了些,神色也和缓了:“你们都退下。”
周围所有宫女、官眷、侍卫们都退到门外。
房门关闭之后太皇太后才说:“云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辱你的清白;而你的清白,事关皇室血脉,哀家这么说你明白吗?”
“什么?”沈云乔这才“猛地惊醒”,“难道、难道平宁郡主你竟然怀疑我和白大人之间……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想得这般污秽!更何况我向来以赤诚之心待你,你我姑嫂之间理应互表善意,没想到你竟然一直用恶意揣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