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遭到了阻碍。
从系统空间内退出,灵魂还暂且摇摆不定的时候,承载意识的精神浑浑噩噩般的回到了大脑中,但那种混沌感却妨碍了感知。
机体本能的陷入了休眠状态以缓解疲劳与压力,以此消化新出现的东西。
这个时候,朔月凌看见了未曾看见过的景色。
如若幻灯片般的放映,自一个人造生命体的出生到灭亡,只是短短的几年,这个生命就造就了一个传说与一个国家的灭亡。
那是,名为莫德雷德的骑士的一生。
从敬仰到憎恨,从怀着尊敬与崇拜变成不屑与怨恨。
即便没有醒来,朔月凌也知道这是梦境。
master做梦都时候会偶尔做那种从者过去记忆的梦,这种常理从一开始参加战争的时候就了解到了。
只是,莫德雷德的人生太过于悲惨了,让他忍不住的感到哀叹,就像以前他抱怨或是讽刺命运一样。
谁愿意被那种命运所操控呢?又或者这个命运就是莫德雷德所敬仰的父王呢?
被鲜血与尸体所渲染的山丘上,莫德雷德的剑将他的父亲亚瑟王穿透了,但同样的,他也被亚瑟王用圣枪刺穿了身体。
所谓终结了亚瑟王传奇的叛逆骑士莫德雷德,以这种戏剧性的结局划上了人生的句号。
......
似乎看见了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身体技能自动调整完毕的时候,朔月凌睁开了眼睛,听见的第一个声音,便是莫德雷德那熟悉的叫喊声:
“喂,master?喂!master!撞到门了诶!头不会疼吗?”
“唔...”
不觉间感到额头的表皮一阵火辣的疼痛,朔月凌用魔力稍稍处理之后便不去在意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想起来,刚才因为进入潜意识的系统空间内,表层肌肉全交给无意识的行为,就连撞到门都没感觉到,失去控制而发愣的样子跟癫疯发愣的傻子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还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看见了莫德雷德的悲惨过去。
这个时候看着莫德雷德的脸的话,莫名的怜悯涌上心头这个家伙,明明就是个少女吧,但这无关紧要,性别与他所想的并没有联系。
只是,她与亚瑟王之间的故事太让他感到唏嘘了,说不上是为她而叹气,但惋惜是存在的。
一定是因为某种不合理或者是无法理解的东西,才会引发最后的叛乱。
看见盯着自己的脸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朔月凌,莫德雷德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
“怎...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朔月凌整理好情绪与外表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看见他这个样子,莫德雷德不禁露出爽朗的笑容。
“呐,是不是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有些难以支撑啦?我说啊,不管面对再怎么强大的对手,一旦出现退却的信念就真的失败了。”
她说着听上去像是暖人心的心灵鸡汤的话语。
不管怎样一直保持乐观与自信,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精神支撑,但过度的话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
这并非对莫德雷德的话反驳,而是作为见证太多的守序者所经历的无奈所得到的经验罢了。
但现在,这些顾虑或是担心差不多已经可以排除掉。
因为现在的他得到了新的力量,拥有可以守护别人的资本,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有能力自信与乐观。
而在那之后呢?所得到的美好物以及要经历的未来,虽然一想到就感觉忍不住的露出笑容,可总感觉有一丝的沉重感。
自抽过奖之后就心里面就被这种奇怪的压抑所折磨的闷闷不乐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存在这种感觉。
“算了,不需要想太多。”
收起冷淡的表情,朔月凌勉强的挤出淡笑。
这让莫德雷德感到十分的不爽
她嘟着嘴巴,生气般的盯着朔月凌说道:
“我可是为你着想啊,笨蛋master,不领人情就算了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算是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
“抱歉抱歉,我这个人有时候性格转变的很快。”
“切,从一出来我就是那种苦力角色,打那种强的可怕的家伙也是,现在也是。明明相性很不错的嘛,多跟我说说话说不定我就死心塌地的给你干活了。”
莫德雷德转过身,朝着大门走去,看样子的打算继续战斗,明白这个意图的朔月凌慢步跟了上去。
但他却没办法认同因为自己所拥有的“好感加持”所提升的效果,因为看见过莫德雷德那边悲惨的人生,所以才会为此而叹息。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听见朔月凌认真似的话语,莫德雷德挑了挑眉毛,随后“切”的一声转过脑袋,将视线放在跟在她身后的朔月凌身上,然后像是疑惑般的说道:
“是与不是,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不,我不懂你的过去,但有一点,渴求美好的心是绝对存在的,所以我会尽可能让你得到那些东西,那个愿望也好,想要得到的也好。”
......
“.............”
莫德雷德会思考些什么呢?
是对朔月凌这个master的想法吗?是在考虑反叛还是继续效命吗?
又或者,在认同他的本身呢?
在完全接受了朔月凌的意志之后,没有什么私愿会比起他本身更加重要的,不过莫德雷德还未与朔月凌到达这一点。
实际上,她的愿望更为重要,甚至已经变成了执念,因为这种托付与圣杯的执念才会被召唤,现世在此地成为从者。
——这样的理由,若是可以被代替掉的话。
“如果你能帮我了解掉我的愿望,那么这具身体就任你利用了。”
她闭着眼睛,思考了几秒钟之后,说出了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语。
可能朔月凌也认为话题太过于沉重了些,不知是故意的还是随心的,他的话马上就接了下去:
“还真是大发慈悲的言语,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些很奇怪的事情吗?”
听见这种开玩笑的话,压抑的情绪瞬间的消散了。莫德雷德涨红着脸,大声的说道:
“不许把我当女人看啊!你这混蛋又色情master!”
“我只会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来看,莫德雷德。”
“好啦,知道了,不就是这样啊。”
“嗯?”
“真麻烦,麻烦死了。既然如此的话就回去吧,先把这些问题理清楚,最起码要得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才行。”
摆着手的莫德雷德,头也不回的转身朝里屋走了。
“不去战斗了吗?”
这样对着她银色铠甲的背影轻声喊了一句,结果却得到了:
“什么时候想去再去吧。”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