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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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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浅井家几乎所有人的欢迎之下,我们一行四人进入了小谷城的本丸。

“这是织田家家主上总介大人进献给浅井备中守的礼物清单,请美作守大人进呈上览。”林秀贞将礼单双手呈交给站在长政身边的赤尾清纲,大声的说着。

赤尾清纲接过礼单之后,向前跨出一步,按照礼仪,当着浅井长政和大殿里所有的人,大声的把礼单上的礼物逐一念出来:

“守口渍十坛,菱角五十斤,绢布一百匹,信乐烧一百件,永乐钱五百贯,佐渡金三十枚,铁炮……铁炮二十支!”

“铁炮啊!”

殿中不禁交头接耳起来,看着这些人满意的表情,织田信胜的心在滴血……信长这个混蛋,连礼物都是我出的,竟然还跟我说什么自己妹妹,可不能太吝啬啊这种话。

“上总介大人如此厚赠,长政深为感动!”浅井长政对着赤尾清纲说道:“美作守,你把礼单送往山王丸向父亲大人禀报,父亲大人虽在病中,看到尾张大人如此深情厚谊,也必定会欣喜万分的。”

“是,主公!”赤尾清纲应声之后向我行了礼,便急急的往殿后而去。

那个老东西可没那么好相与啊,赤尾清纲此去,多半也是碰一鼻子灰而已,织田信胜在心里想着。

不过他不好相与,难道我就好相与了?你长政顾忌着自己父亲的主张和脸面,我可没有什么顾忌呢,当下整了整思绪,对着长政道:“老家主生病了?信胜若不去探望,岂不是我等的失礼?”

浅井长政听织田信胜这般说,心中难免尴尬,他父亲久政极力反对这场婚事,如今待在山王丸不肯过来,哪里是得病,乃是要故意给他难堪而已,这时若让织田信胜去求见,老头子肯不肯见是一回事,真要见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不好说呢。

“家父身子虚弱,医生叮嘱,一定要静养,武藏守之盛情,长政感于五内,如今酒宴已经备妥,众人正要与大人一醉方休,大人还是一起饮酒为好。”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这第一杯,信胜要敬尊父久政大人,请诸位一起干了这杯,再听我说,如何?”说罢,将几案上的杯子举起,随即一口饮尽。

大殿中一干浅井家臣听我说要敬的是老家主,自然没有什么好推脱的,俱都提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完。

“老家主久政大人,我也是久仰大名,不过长政大人莫要怪我直爽,我信胜从来都是直爽之人,为此,在家中,经常被上总介责骂,但是,有一点,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对不对?”我看着长政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久政大人的名声实在是,呵呵,呵呵,说一句暗弱,也不为过!”

主位上的浅井长政这时不由的变了脸色,被人当着自己家臣的面,如此直言自己的父亲是个无能之辈,虽然说的是实情,这面子上如何挂的住?当下便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案上,冷眼看着我,连同整个大殿之内,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气氛瞬间怪异起来。

但是,我丝毫不为所动,大声道,“去年,信胜在川中岛跟随越后大人激战武田信玄,八藩原决战,双方拼尽全力,死伤无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但是,越后与甲斐,士兵之勇,武将之强,战术之精,主帅统御之能,是我信胜所未见!”

这一场川中岛八藩原之战的过程,早已传遍各国,这时由我这个亲历之人娓娓道来,自然能让人屏息静听,长政与众人虽然心头尚有火气,一时倒也没有发出来。

然而我根本无意于卖弄这场旷世对决,当即话风一转,道:“但是,假若越后出战的不是上杉谦信而是长尾晴景,那会怎样?假若甲斐主帅不是武田信玄而是那个甲州的暴君,又会如何?”

“恩?”

“战国乱世,一国之主决定着领内国人,武士,农民的生死祸福,为了这大殿里诸位家臣的前程,为了小谷城中浅井家一门,为了北近江的十数万百姓,老家主能主动退位让贤,长政大人能责无旁贷担起责任,诸位,真是可喜可贺啊!”

整个大殿在我说完之后,一时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

“啪”,“啪”,“啪”,浅井长政在主位上站了起来,一下一下的鼓着掌,道:“武藏守大人的教诲,我长政虽然还年轻,但也能略懂一二,虽不能完全苟同,但大人用意之深,叫人凛然受教。”

“不敢枉作教诲,信胜说这番话,也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不过是因为我那妹子即将嫁作你妇,你若不能摆脱桎梏,振兴家业,则她不免要跟着你吃苦,非我愿见!”

“外间都传言,说织田家的武藏守,是个心思九转,智算无遗的人,今日相见,才知道谣言不可信,殿下原来竟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织田家兄弟姐妹之情,让我感动!”长政感叹了一声,这时竟然直直的看着我的身后说道,“大人放心,令妹市姬公主,长政若能有幸与她结为夫妻,从此一生相守,绝不辜负!长政一定竭尽所能,给她幸福。”

这家伙,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已经看出了我身边的这个侧近就是阿市所扮,这时直接给我来了一出当面表白的戏份,你怎么不单膝跪下来呢?你怎么不拿出个戒指来呢?一边佩服着浅井猿夜叉观察力之敏锐(其实也没什么,像阿市这样闭月羞花一般的容貌,又哪里是一身男装所能够掩盖的,被早就听说过她美貌传言的浅井长政看出来,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嘛。),一边用眼神压制住阿市情不自禁的慢慢前移,这就要当场投怀送抱的倾向,故意朗声说道:“好,好,我这次回到尾张,便禀明我兄长,只等备中守大人前来下聘礼了。”

“随后就到,绝无迟疑!”

乱世中,一段王子公主般的姻缘就这般达成了,眼下让人看着,便有一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羡慕,但是,希望我这个妹夫能够听得进我的谏言,不要为了一个孝字,搭上了整个浅井家的命运,同时也搭上了阿市的后半生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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