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阵阵的吹来,她赤着双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钢琴的美妙音符飘到她耳边。
一架乳白色的钢琴前坐着白衣男子,银雾般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似蒙了一层轻纱。小夜慢慢朝他走过去,很努力想看清他的样子。
星空蓝得醉人,流星雨颗颗划过天际留下好美好美的痕迹。
咚咚咚~~~~夏小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又是那个梦,而且每次都是这样,在她快要看到他的样子时,就会莫名其妙被打扰。
敲门声越来越大,她懊恼的翻身下去开门。是谁这么不识趣大周末打扰人睡觉!
小夜气恼的打开门,正要发火,只见门口站着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刻薄凶悍的房东太太。
女人一身臃肿的身体罩在松垮垮的睡衣下,神气活现的叉起腰,躲在身后的瘦小男人是房东,是个被老婆压迫得腰都直不起的可怜男人。
小夜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立刻展现一个大大的甜美笑容。
:“阿姨,您是为租金的事来的吧,就这两天我一定给您送过去,好吗?”
房东太太摇着手中的扇子白了她一眼,骄傲的说
:“不必了,我们的房子已经被好的买家看上了,今天就是过来告诉你的”
:“可是,我们签的租期还没到啊?”她大惑不解的问。
她摇扇子的手垂下了,凶相毕露
:“哼,你总拖交租金,这个月的又还没交,我们可以不收你这月的租金,不过你今天就得搬走!”
说完不待她辩解,便扭着肥腰离开了,她的后面是像哈巴狗一样佝偻着背的房东比她消失得还快。
夏小夜看着她们的背影,恨恨的嘟囔着:“什么人啊,没有信用!出而反而!”
当初这房子位置又不好,环境又差,可是因为便宜,她还是租下的,刚搬来的几天,女房东热情得像接待贵客,一副热心肠,为此小夜还感动了好久。因为有地产商看好了这里,要建游乐场,这块破烂地一下变成了宝,房东太太的脸也就变得比台风还快。一个月中有半个月都在停电,停水,水电费竟还要她支付,怎奈老姜算盘太精,她这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是斗不过,只有忍耐。
现在一有人看好了房子,就不顾约定的把她赶出去。最看不起就是这种人,不过气归气,人家既然如此她总不能赖着不走。
夏小夜熟练的收拾好衣物,自从受妈妈托付一直抚养她的吴妈走后,她就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常常要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个地方,久之也就习惯了这种不安定的生活。她的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一个经济又实用的皮箱,一个大的背包,和她戴在脖子上的水晶项链。放在光亮的地方仔细看,无论哪个角度都很完美,
翌轩哥曾说过紫红色水晶是水晶中最名贵的。
——这是她唯一珍贵的东西。小夜摘下了项链小心的放好,毕竟带这么贵重的饰物在身上,太惹眼了,容易被坏人盯住。
天气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注了。
夏小夜拖着行李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她知道又要开始流浪的日子了,可是要去哪里呢?
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第一个想到了翌辰,却立刻打消了念头。不行!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让她回凌家的。所以不能去找翌辰。
唉,只好先把东西寄放在礼品店,再做打算。
小夜上了公车幸运的找到了后排一个靠窗的座位。司机为了省钱连空调都懒得装,车里每个人因闷热脸上除了汗水还有焦躁的情绪。她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站在 这些人中间,穿着蓝色的老头衫,拎着个乡下随处可见的包袱,个子不高,挤在人中只能露出小小的头,脸上却多了份平和心态。
临近老人的座位是年轻男子,他看到老人站过来不但没把老人让到座位,还故意扭开头,戴上了耳机自顾自的听起来。
虽然老人家看着还硬朗,但也有了60,70岁的样子,给老人家让座不是传统美德吗?
夏小夜忿忿的想着,站起身把老人拉坐在座位上:“伯伯,你到这里来坐。:”
老人像是受到什么过份的礼遇,屁股从凳子跳起来:不,不,不,丫头还是你坐吧。:”
:“我年纪轻,站着不要紧:”小夜的额头也现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的手把着车上的扶手,笑眯眯的说。
真是个好孩子!阿福笑得红光满面。
这趟是开往
郊区海边的唯一公车,一向是人挤人,没有座位他都已经习惯了,而不曾又人认为该把自己座位让出来,女孩子的举动还是让他满心感动。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一丝畅快的凉意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想象自已正躺在像棉花一样舒服柔软的草地上,多么享受啊!
:“喂,喂这位乘客醒醒:”她被摇醒。
小夜揉揉眼,见到车上最后几个人在陆续下车,她这才发现车已经到了终点站,而她竟然站着睡过了头。
她下意识的去检查身边的行李,皮箱还在,背包还在~~钱包?钱包哪去了?
小夜心理一惊,一定是趁她睡着被人得了手,她的全部钱都在里面了,还有一张翌辰给她从未用过的卡。
怎么这么大意啊你,她恨不得敲碎自己的头。
阿福本来是要下车的,看到她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折回去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丫头,别着急咱先下车,再慢慢想办法。:”
太阳直射大地,到处是晃眼的阳光,没有树荫庇护的公路被烤得发烫,没人敢走在上面。
夏小夜和阿福找了块背树荫的地方坐下来休息,热得难受,又累又渴。刚才的一番折腾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来,也不知道这附近是否有旅馆?可不可以带薪打工?哪里有那么好的人会收留她这没有一分钱的穷人。
:“小姑娘,这趟公车今天是最后一班不会再回去了,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才是:”
夏小夜用手背擦去了汗珠,无比凄凉的想:“看来只能找翌辰来帮忙了:”
小夜坐在路边把自己怎么被房东赶出来,以及自己无家可归无处投奔的情况和阿福说了一遍。
阿福听了,叹了声—可怜的孩子。
:“既然遇到了是咱爷俩的缘分,不嫌弃的话跟我走吧,我起码给你提供个暂时住的地方:”
:“真的吗?太给您添麻烦了:”小夜擦了擦眼泪,哭得通红的眼睛亮亮的。
夏小夜拖着沉重的步子跟在阿福的身后,穿过幽静的小路,面前现出一栋独立的花园别墅,在沉沉的暮色中显得温柔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