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这个我也说不好。”
“可能邓主厨会的就是红烧狮子头的另外一种做法,我外公确实在家里做过几次红烧狮子头,但那个时候我还小,我爸妈都不让我进厨房的,具体怎么做我还真不知道。”
刘岚左右为难。
私心里,她是不希望轧钢厂丢这么大人的。
但事到如今,都已经成了定局了,也不是她不想让轧钢厂丢人,轧钢厂就能不丢人的。
要是柱子没走,一切就都还好说。
可现在柱子都已经走了,难道她说一句邓厨师不好,杨厂长还能把柱子请回来不成?
别搞笑了。
以杨厂长的脾气,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又何必多说得罪人。
“杨厂长,您要是不放心邓主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选,过来哪怕给邓主厨帮帮忙也可以。”
虽然刘岚说的不清不楚。
可杨厂长还是非常厉害的,抓住了关键。
他紧皱眉头。
望向嬉皮笑脸的邓厨师。
“邓主厨,我告诉你,今天的宴席非比寻常。”
“里头做的可全都是从国外到我们厂来支援的专家同志,还有很多在别的厂支援的专家同志到我们厂来学习指导的,如果宴席办不到位,不能让这一帮专家同志满意,坏了,我们轧钢厂的口碑是小。”
“要是让那些外国专家同志不高兴,直接撂挑子不干,那你影响的可就是guo家大事。”
“这要是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
邓厨师一愣。
啪的一声,他手里提着菜刀应声而落。
邓厨师面色如纸一样白。
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更是没有听说过菜做不好还要坐牢的。
这他怎么敢。
他往后退了两步,手摇的像波浪鼓一样。
“那不行,那我不行,杨厂长你还是找别人吧。”
一瞬间,杨厂长的脸色如铁一样青。
他心里恨极了。
他恨死了眼前的邓厨师。
他花了那么多钱请来的员工,居然连红烧狮子头都不会做,被他三两句一诈,居然直接撂挑子不干。
偏偏他还为了这个废物,把原本主持宴席的何雨柱给赶走了。
现在可让他到什么地方去找人?
他也恨何雨柱。
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他一个当厂长的,难道还是受不了一个当厨子的了,何雨柱转身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让他闹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客人坐在包间里,他居然找不到厨师做菜。
这有多可笑。
这要是让轧钢厂外头的人知道了,让他这个当厂长的脸往哪里搁?
他真的要疯了。
可他还不能放弃,他必须要想办法重新找别人,再怎么着也得把这一次的宴席做出来。
他不求重新找来的人,能够像何雨柱一样做出菠饺白肺那样的失传川菜,一鸣惊人。
但这个重新找来的人却必须要会做青精饭。
这是最低要求。
他知道现在只有刘岚能帮他。
刘岚的外公是名厨,她曾经说起过她小时候就长在外公身边,认识很多外公的朋友,厨师的朋友自然大多数也都是厨师,至少比他们这些普通人接触到的厨师要多得多,他现在只能靠刘岚了。
“刘岚,你赶紧想想办法找一找你外公的那些朋友,看有没有会做青精饭的。”
“无论花多少钱,都可以。”
“请他们尽快来吧,包间里的客人可等不起,今天宴席要是做不好,这可是要倒我们轧钢厂牌子的,你也是厂里的工人,也不想听外头人议论,轧钢厂不好吧?”
刘岚愣了好半天神。
才明白杨厂长的意思。
杨厂长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让她去找她外公那个圈子里头的厨师,来做轧钢厂的宴席。
她深吸一口气。
突然觉得何雨柱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杨厂长还真是精明似鬼,有些急才,只可惜,他太精明了,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她的外公是什么人,是名号响彻整个龙城的名厨。
是给大领导操持过国宴的。
能和她外公相交的人,要么非富即贵,要么也是名声在外,杨厂长居然把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了。
还想让她出面。
这简直太荒谬了。
“杨厂长,这也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外公交往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名号非常响亮,那些人都傲得很,又怎么可能到咱们轧钢厂后厨来做菜。”
“就是外头的国营饭店想要宴请贵宾,去请他们,他们也是连眼神都不给一个的。”
“我实在是帮不了你。”
杨厂长一下子愣住。
他当然知道刘岚说的是事实。
可他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
如果刘岚请不来那些人,那今天的宴席可真的是要抓瞎了。
刘岚看着杨厂长犹如无头苍蝇一样,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暗暗叹息。
不过她更害怕杨厂长再把主意打到她外公身上。
索性道。
“杨厂长如果真的实在不想把柱子找回来的话,不如找一找王勇长。”
“王勇长本来就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之前还和柱子一起竞聘过后厨主厨之位,他的手艺我也是见识过的,肯定比这个邓厨师强。”
“但是,他究竟会不会做青精饭,那可就说不定了。”
六零年代的交通何其困难。
写一封信也得在路上飘半个月一个月。
更何况是在深秋的龙城京都,做出一道华东地区的当地名点来。
不用等王勇长过来,刘岚就已经猜出了结果。
杨厂长又何尝不知。
他虽然没有试过邓厨师的手艺,可是何雨柱和王勇长比试厨艺,竞聘后厨主厨志伟的那一场比赛,是轧钢厂近些年来的盛事,他也参加了,也是尝过王勇长做出来的菜的。
他做的菜虽然味道不错。
可也只是家常做法。
和邓厨师一样,采用的就是油多料多一锅烩的法子。
搞一搞厂里工人的吃食还可以,要让他主持宴席,光色香味俱全这一项他就通不过。
杨厂长唉声叹气。
事到如今,其实后厨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今天的宴席没有何雨柱是不行的。
杨厂长心里自然也明白。
可他就是拉不下那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