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在拼命飞驰,铁木真紧紧搂着鸢恰恰,却没有感觉到银针刺入自己的身体。议事阁前的骚动引来了更多士兵,一路围追堵截,却还是让铁木真跑到了汉域城门下。
“东虎绥靖军,为何追赶天城少城主?这位可是我家少王爷的安答,若有什么误会,还请冷静三分!”城上一大将凛然喝道,而在城下掌门的弟兄都被其刀架脖颈,摁倒在地。
“集大将军,我等奉小姐之命特来追捕贼人铁木真,还望你的人不要插手添乱。否则,刀剑无眼!”绥靖军主司指着那位听命效忠于少王爷的将军嚣张蛮横地说道。此人二十出头,一身银色铠甲,立马横刀,天生一副俊秀脸庞,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阴森冰冷的杀气。
“小姐?敢问是哪家小姐?想必你已经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吧?来则数日,却想占山为王?哈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哼哼,我只说最后一次——小姐乃郭东虎将军之女郭霖儿殿下!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阁下这样问,可是会掉脑袋的,到时候即使是少王爷也救不了你。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识相点儿,早早地把弓箭手撤下!”
绥靖军主司一个手势,只见其部下手持长矛,向铁木真瞬间围了过去。而少王爷的贴身护卫也才刚刚赶来,却被死死挡在了外面。
“放肆!我劝你最好不要玩火,外面可还有天城的三千铁骑呢!若是你动了他们的城主,小心自个儿此行有去无回!”
“少废话!现在的城门已经由我控制,我不开,他们就进不来,我若打开,他们也未必能进得来!我才懒得管他是什么狗屁城主,只要惹小姐不高兴,那就留不得他的活路!”
见这主司说话如此有底气,肯定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竟然一点也不把自家主子亲哥哥的地盘当回事儿。而看着步步围逼的士兵,铁木真突然发现已经感觉不到脚下的马镫,好像踩着空气一般,两眼也开始变得模糊,紧接着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而此时,承受着铁木真整个上身重量的鸢恰恰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眼眶已然湿红,张着小嘴巴却只能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
“还真是感人哪!若非城墙之外就是你铁木真的天下,小女子还真想放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条生路,促成你英雄救美之举。唉,可惜了。”
绥靖军主司闻声如醉,便知是郭霖儿殿下驾到,所以立即收去骄横之态,三步并作两步赶至马前,俯首躬身向其致意,嘴角却露出一丝窃喜。
“情况怎么样了呀,主司大人?”郭霖儿温柔平气地问道。
“禀殿下,我等已将铁木真牢牢包围,任他插翅也难飞出您的手掌心。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眼中可容不下‘但是’二字,懂了吗?”
“在下明白!凡阻拦殿下者——杀无赦!”
只见这主司像是得到了通杀令一样,轻轻甩了甩散于额前的一缕头发,冷笑一声道:“上,擒得铁木真者,大赏!”
瞬间,一个个士兵凶神恶煞般蜂拥而上,而城墙之上的守卫们却在犹豫着该如何是好,局势变化之速,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将军能控制得了的,而即使让城外的天城将士知道铁木真遇险,他们也进不得这层层反守的城门啊!
绥靖军越聚越多,竟然达六千人之多,简直一个抗金先锋军的规模!正如少王爷的部下所说,这郭东虎突来此地,不单单是想占山为王,肯定还有更大的目的。
郭霖儿后撤到绥靖军的最外圈,开始看一场难得的打斗好戏。而在张牙舞爪的人群之中,好似被麻醉的铁木真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被人撕扯下马来!
“别动,小心我杀了你!随我到中间去,命令你的人放了我少主!”
正在毫无防备看热闹的郭霖儿突然被跳上自己马背的人捂住嘴,一把弯刀正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恐怕是她生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近距离的要挟,所以桃腮杏眼顿时显露出惊讶,不知道何人,却比铁木真还大胆。
耍着长矛的众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纷纷给趟进人群的两匹大马让路。而前面一只马上,坐的正是博尔忽,其后是劫持了郭霖儿的博尔术!
“不想让你家小姐送命的,通通给我闪一边去!”博尔忽冲着马前的士兵怒吼道。
“大胆!哪来的小毛孩儿,胆敢如此侮辱殿下的娇凰之身?!”怒不可遏的绥靖军主司瞬间横马拦住去路,大声呵斥道。
“让你前面的狗滚开,否则有你好看!”博尔术对着控制在自己怀中的郭霖儿低声凶道。
“哼哼,我让他滚开他就肯滚开吗?你有本事自己闯过去啊!”郭霖儿依然平静地说道,却无半点畏惧,若非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也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子。
“既然对自己主子的生死如此轻怠,就不怕自己的非分之想到头来落得一场空么?”博尔术假装嘲笑地说道。而他正是看到了那主司眼神里的愤怒却夹杂着一丝纠结的担心之意,才果断的以此来嘲讽主司的“不轨之心”。
“你……”果真,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堂堂绥靖军主司,顷刻之间变得萎蔫了,手持长矛指向博尔术,却不小心接住了郭霖儿直视来的“可怕”目光,于是连忙悻悻地缩回手去。始料未及的被博尔术一语戳中软肋,这家伙顿觉尴尬,满脸通红,除了暗暗大骂,却不敢再抬起头来。
“让你老老实实滚开,照做就是了,哪那么多扮酷耍帅,别净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博尔忽驱着马一把推开那家伙,打算为博尔术开出一条道。孰料,被博尔术两人说得无地自容的主司终于忍无可忍,执起长矛就向博尔忽胸膛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博尔忽急忙提起弯刀去挡,惊魂的是,竟直接被那锋利的长矛击为两段,眼看着矛头瞬间将至,于是他赶紧后退两步,以求避开。此时,博尔术急忙挥鞭抽打去,无奈太短而落了空,不由得大喊一声:“阿忽!”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一声响,那绥靖军主司突然应声落马,一头重重栽到地上。依着火把的光芒望去,原来是他肩膀处被狠狠射进了一支箭!
“大人!”那些刚反应过来的绥靖军突然其声喊道。
“谁再敢动,下一个去阎王殿报道的就是他!”
刚才那支及时而至的 “冷箭”竟然是城墙上的那位讲话的将军放的。要知道,这一箭射出不要紧,他们却等不到太阳升起就可能被这数倍于自己的绥靖军活活儿打死,一切却只因一场本可以放手不管的争乱。
“快打开城门,否则我就杀了她!”博尔术一声大吼,令城外准备好战斗的将士瞬间怒发冲冠。而城墙内那些得不到命令的士兵都在怯怯懦懦、亦步亦趋,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开。
“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郭霖儿感觉到自己的玉颈有一丝疼痛,好似被博尔术的弯刀割破了。她知道,自己衣服上撒的药粉虽是为了对靠近自己的人默默造成危害,但它还有一个副作用,若是通过血液逆势进入自己体内,后果对自己将不堪设想。
往城外奔去的铁木真,半昏半醒地说道:“郭霖儿,你记着,既然玩单刀,就不要让其他任何人参与进来。从今日起,我俩之间的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