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小女子除了想表达一下诚挚的谢意,还想送你一句我们汉人常说的话——棋盘上的单刀虽然暂时结束了,而局中人的单刀却才刚刚开始。”郭霖儿看着起身而去的铁木真,嘴角微扬,温柔淡然的说道。不仔细听的话,还真让人有一丝冲过去跪地拜谢的冲动。
扑通作响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一直解不开的谜团在此刻似乎越来越清晰。除了向自己走来的散发着熟悉味道的蒙面女子,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铁木真默默念道:“小妖女,真的是你吗?”
身体带动的风将此女子的面纱轻轻吹起,侧眼瞧去,原来早已被绑了嘴巴,嘴角隐隐约约留有一道血痕。急促的呼吸声传到耳边,惊心的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渴望!
铁木真披着马鬃领黑袍,他不知道黑色面纱后面的那双眼睛有没有看清向自己走来少年。只见那姑娘在两个下人的推搡下依然努力保持着自己冰冷高贵的身姿,最终头也不转的与自己擦肩而过。
此时,郭霖儿向少王爷抛来一个责怪的眼神,而他以为自己读懂了似的,急忙喊道:“安答,关键时刻你真会扫兴,快先看看我的——我是说将来的——小野猫嘛,保证你的小龙头顿时尿意全消!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亲手帮我把她的面纱去掉,作为我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感谢,谁让你帮我终于赢了一局呢!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自小到大我还没赢过霖儿这丫头片子,哈哈!”
“家志哥哥,你都说了些什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一点都不害臊!还有,以后再叫我丫头片子的话,霖儿就再也不依着你的性子送礼物了,你这个样子简直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少王爷反应倒是够快,嘴角微微上扬,诡异的坏笑一闪而过,立即苦着脸央求堂妹的原谅,嘴里还一边说道:“霖儿妹妹宛若天仙下凡,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呢!你看看我安答,堂堂天城之主,以少年单薄之身,就能把所踏之地搅得天翻地覆,阳刚之气凌驾九天,难道你不心动吗?哥哥我可是一直在帮着叔父操心你的婚姻大事呢!”
“家志侄儿,酒喝多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要是我像你这么大,早就拉你出去打一架了!”满脸醉态的郭东虎向着少王爷佯装生气地训斥道,而老王爷却早已在椅子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此时的铁木真紧皱眉头,正在快速思索着种种可能的情况——若她真的是鸢恰恰的话,自己该如何解释,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少王爷等人;若不是的话,那她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熟悉的味道?那黑袍医行者到底和王爷府有没有关系?跟自己对弈的郭霖儿为什么总有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感觉,能够让人如此轻易地放松警惕,却不显山漏水……
“安答!你确定不瞧瞧身边这个散发着迷人体香的小野猫吗?事后你可不要怪罪兄弟没给你这个机会呀!”少王爷再次高声叫道。
这倒好,一下子惊得老王爷从椅子上直起身,双脚猛地一跺地,活活像打了个冷战,接着又趴桌子上睡去了。随后,郭霖儿示意下人把老王爷和自己的爹爹郭东虎一起扶进后阁休息。
“呃?少王爷,你叫我?我正急着去方便一下呢,被你灌了那么多……酒!”瞬间回过神的铁木真紧咬一下牙关,突然神龙摆尾般的弯腰一转身,借机把右手伸向了那位蒙面女子身后打着活结的绳子。
“哇,公子我长这么大,除了闭花羞月的霖儿妹妹,可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妖艳惑人的小野猫,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人间尤物啊!”少王爷望着被铁木真无意间松扯掉面纱而露出骄横冷艳的小女子,顿时双眼烈焰狂烧,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似魂儿被勾了去。
“这能么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把她绑到这里来的啊?!”铁木真也怔在了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默默问道。看着好似脱缰野马般的三千青丝瞬间甩出,那种熟悉的味道却更加强烈!
“你们男人啊,就是下半身动物!见了美女就像失了魂儿似的,这小妖精还真是如你们所说,就连小女子自己都感觉到被抢了风头。家志哥哥,我手中的这个坠饰是不是很眼熟?嗯,味道倒是蛮特别呢,你闻闻!”郭霖儿拿着那东西在少王爷眼前使劲儿晃晃,似要拉回他的注意力。
“哎呀,霖儿妹妹,你别打扰我嘛!我再看两眼,再看两眼,嘿嘿。”少王爷直接一手拨开郭霖儿皙白修长的手腕,喉咙里干咽一口唾沫,望着眼前微露酥胸、弱柳蛇腰的俏女子,顿时色心大起。
铁木真双手默默握拳,一时却想不到万全之策。而当再次望向桌边的少王爷时,发现郭霖儿正面带笑容的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直让人有点喘不过气。他愈加意识到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指不定少王爷这家伙软磨硬泡得到了郭霖儿的允许,那时候自己和意识不清醒的少王爷两个人因鸢恰恰而会发什么,恐怕也只有幕后主使之人乐于见到!
“少王爷,外面天这么黑,不如你陪我一块儿去吧,我胆子可小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铁木真突然出人意料的快步走到少王爷身边,一边说着,一边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硬拉着往外走。
也只是此时,铁木真才从背后转到了身前——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鸢恰恰!
铁木真快速趁机看向就在眼前的卡妮公主,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好似在说:“你不要怕,我就是来救你的!不管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今晚都一定要把你救走!但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和他们一伙的,知道吗,我的小妖女?!”
怎料,鸢恰恰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仅仅是侧头看向互相拉扯却同时死死注视着自己的两人,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好似被人用药把心神麻痹了一样。
“安答……安答,你快放开我嘛,你去撒尿还用得着我陪着?你们两个侍女快来陪着公子去!”少王爷用力掰着铁木真的手,无奈却使不上劲儿。
“我是怕你酒喝了这么多,看美女时间长了会尿裤子的,快走吧!”铁木真大笑着说道,一边又死死拽着少王爷继续往外走。
而看到这一幕的郭霖儿也先是跟着笑笑,却在看向鸢恰恰时,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哼”了一声后,端起桌案上的酒遮袖一饮而尽,而那背影却像一个经常行于黑暗中的杀手——单刀!
铁木真自然是没有看到,也许怎样也想不到,郭霖儿一身柔弱身姿、天香国色,引起酒来却是如此的干脆利落。
议事阁外西墙根儿处,少王爷正在舒舒服服、如释重负般撒着尿,而铁木真正倚着墙,望着暗淡的夜空,眉头依然紧锁。
“少主,你过来一下!”
铁木真着实被吓了一跳,循着弱小的声音走去,在不远的拐角处,原来是博尔术!
“阿术,情况如何,你怎么来这里了?”铁木真急忙小声问道。
“我和阿忽偷偷查看了一下汉域的兵营,发现并没有临时军帐,所以还不知道少王爷的叔父此来带了多少兵马。你呢,里面情况怎么样?”
“可能你不会相信,我要找的鸢恰恰公主正在里面,而且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绑走鸢恰恰公主的黑袍医行者施了什么药物所致?要是这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你在议事阁里可发现了那黑袍医行者的踪迹或者可疑之人?”
“这个……倒是没发现,我只见到了少王爷的叔父以及他的堂妹郭霖儿,虽看不出二人有何不轨之图,但他们此来确实很蹊跷!我正想不明白他们和黑袍医行者到底有何交易关系,不过,不管怎样,我今晚都得带走她。你快去想办法通知城外之人做好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好,你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先别管我,我自有办法。对了,把少王爷一块儿带回他的蝴蝶宫,并让他的贴身护卫速速赶往议事阁,就说是奉死命要把那绑获的小妖女带走。快!”
“安答,你撒个尿还跑这么远,走,快回去看我的小野猫!”少王爷突然拍了一下铁木真的肩膀,而酒劲儿上来的他早已分不清眼前有几人、哪个是铁木真了。
“阿术,快扶住他,外面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为了不引起郭霖儿的怀疑,铁木真立刻跑回议事阁。而此时,郭霖儿正玩捏着鸢恰恰微红的脸蛋儿,眼神里好似很喜欢这个新的侍女,却又闪现出几分仅属于女人之间的哀叹。
“实在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刚把少王爷送回蝴蝶宫,你知道的,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铁木真挠挠头,悻悻地说道。
“呵呵,我家志哥哥就爱这样,客人还没走,自己倒先回去睡觉了,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替她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