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陈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倘若定罪,那不是开玩笑的。
楚萧眯了眯眼,冷哼道:“你表哥是不是天虹教的大当家,朕比你更清楚,你自己细品,倘若他不是大当家,你觉得你们东方裁缝铺的商船来往水上如此平稳?
所有水上航行的船只往来,都会遭到水盗的敲诈,可只有你们陈家,一直相安无事。”
“不,不可能的。”陈氏伤心欲绝。
虽然表哥做出这种损事,死是罪有应得,可她不能让他连累整个陈家。
楚萧龙眸圆瞪,知道要把曹老虎引出来,只能把陈氏一族关键的几个人拿出来做诱饵。
想了想,他开口:“昭告天下,天虹教大当家已查明身份,倘若在不投案自首,明日公开审理陈氏一族,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朕倒要看看这王八蛋会不会丧心病狂到连抚养他长大的陈氏一族都不管不顾,就躲在阴沟里自保性命。”
听到这些话,陈氏像失去魂魄一般,脸色煞白,整个人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与此同时,京城外的一条官道上。
一片又一片的鲜血,染红雪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雪中。
他们本该光荣踏入京城,走进皇宫,接受楚萧的赏赐,但此刻却魂归西天。
唐望山颤颤巍巍的蹲在雪地里,咬牙切齿,双目赤红,低声咆哮。
“对不起,带你们出来,却无法带你们回京,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唐望山疼到胸口难以呼吸,死命的锤着大地,来宣泄心中的痛苦。
这些人都是他唐家亲信,当时奉楚萧命令,前往南境侧反他姨夫时,他将他们一同带去。
可此次终于可以彻底回京了,他们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家。
他很难过,心里何其悲痛。
原本年轻朝气蓬勃的人,此刻尸体都已冰凉,再也没法说话,死状凄惨。
唐望山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天杀的狗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唐望山一定会将你们抓住,亲手挫骨扬灰!”
他吼的歇斯底里。
话落,曹老虎带着几十个黑衣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脸鄙夷的瞪了过去。
“挫骨扬灰?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在此大言不惭?信不信我先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之后再把你给杀了!”
话一落,身后的人齐齐将弓拉满,阵阵轰鸣在雪中咆哮,箭头齐齐指向唐望山,只需松手,唐望山必然万箭穿心。
最后,还剩几个身负重伤的护卫,迅速把唐望山保护在中间。
“我们掩护你,快回到京城,陛下还在等你回去复命,你不能死在这。”
唐望山七尺男儿,愣是眼泪横流,披头散发,颇显狼狈。
他咬牙撑着膝盖站起来,毫无畏惧的直视曹老虎。
“你是何人?是西门恬那贱货派来的吧?想杀我?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唐家家主!唐家听过吧?倘若我死在这,就算是天涯海角,也绝无尔等容身之处。你若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闻言,曹老虎发出一阵失笑,犀利的眼眸闪烁杀意,“还搁着跟我装呢?我需要你不计较?今天你们谁都活不了,我要把你们的心脏都给挖出来,捏爆。让你们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死去!”
唐望山一点都不害怕,面向东方微一拱手,正色道:“死有何惧?有些人的死重于泰山,有些人的死轻如鸿毛。
你今天就算把我们都杀死在这,你也绝无能耐灭了整个大晋!
一群只懂得躲在阴沟里面苟延残喘的老鼠,嚣张不了多久,天子会给我们报仇,会把你们一网打尽。”
曹老虎不屑冷笑。
“算了,原本我是想把你杀了,但看你也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可以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对抗……”
话还没说完,曹老虎厌恶的朝他吐了口唾沫。
“呸,我堂堂男儿岂会和鼠辈同流合污,想都不要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注定会死在陛下的手里,腐烂在尘埃之中。”
旁边的护卫也跟着破口大骂。
“狗杂种,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去死吧!”
一声接一声的咒骂,让曹老虎脸色变了又变。
“不怕死?呵,有骨气,今天就成全你们!”
曹老虎勃然大怒,松开右手,一支粗如长枪的箭矢,轰鸣飞出。
护卫以肉身抵挡,可箭矢太快,力道又大,根本就抵挡不了,一个护卫被射穿胸膛,透体而出,倒在雪地。
紧接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下。
那些死去的人,一脸不甘,生命缓缓流逝,直到最后一刻,嘴中还在喃喃:“大晋万岁,陛下万岁,死有何惧!”
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又一个死去,唐望山痛苦到浑身颤抖。
他身躯挺立,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亡。
最后,所有人都死了,却没有一个跪地求饶,铁骨铮铮。
曹老虎眉头拧成川字,咬牙冲向唐望山。
他不相信竟会有人铁骨至此,距离他半米处,曹老虎停下脚步,抓着他的领口,狠毒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究竟要不要投靠我?
只要你把朝廷藏粮藏钱的方位,以及楚萧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我,我不仅不杀你,还会让你成为我的左右副手,让你拥有想要的一切。
倘若不说,我会折磨你,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人间地狱。”
唐望山被他提着,像是一条落水狗,很狼狈,但他的身躯依旧伟岸、挺拔,温文尔雅的沧桑脸庞,浮现冷笑和不屑,一口浓痰直接吐在曹老虎脸上。
“哼,还是那句话,你算什么东西,你配我臣服吗?”
他浑身迸射凛冽正气,根本不会和邪恶势力低头。
曹老虎气的直跳脚,双眼猩红,歇斯底里,抹掉浓痰,将他掀倒在地。
“你要死?老子就看那昏君救不救得了你!”
斜手一挥,寒芒一闪,雪地里掉落一根小拇指头,鲜血迅速染红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