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听得老裁缝这么一说,顿时乐的开怀,她也知道多亏了江娜,不然这礼物可就真的泡汤了,而且那花绣的多真啊,姑姑一定很喜欢的。
约好了时间,老裁缝坚决不收钱,俩人只得回了。
白薇薇留了自己的号码给江娜,江娜心喜,终于敲开了白家一半的大门了。
白薇薇附耳道:“江娜,那个是你的哥哥?”
江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个女孩子羞红着脸,正围在江东河身旁,江东河脸色淡淡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子一脸娇羞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白薇薇没有了来时的坦荡,竟然有些娇羞,江娜心里叹了一口气,白薇薇这样浪漫主义者,和江东河这样的务实主义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初六晚上就接到白薇薇的电话:“娜娜,来参加我姑姑的生日宴吗?我姑姑特别喜欢那旗袍,听说是你绣的,特地叫我来邀请你的!”
江娜听着白薇薇喜悦的语调,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此行,要想办法让白大家放弃那个徒弟,她志在必得!
是的,白大家一辈子淡泊名利,却在九七年收了一个徒弟,这徒弟心术不正,盗了白大家珍藏的古画,还以此作为敲门砖,投身于国外的画家的麾下。
成了白大家的心魔,她后来瘫倒在床,任是后世的医术精湛,治好她的身体,而已治不好她的心伤,她认为自己眼盲心瞎,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画社,竟封笔不再作画,成了国内的画坛的一件憾事!
而江娜此行的任务,就是要无意识的透露出来此子是双重国籍人,他其实是拥有外国国籍的。
只要白大家知晓了,依着白大家的性子,她决然不会再收此人为徒的,这件事就办成了。
初七,江娜穿了一条厚毛呢的裙子,配上了淡紫色羊绒衫,外面罩上大棉袄,就被黄雪娇裹的严严实实的,送上了车。
今日江东河扮演了司机,任务就是接送江娜,负责江娜的安全。
他依然是一件毛呢大衣,不过戴上了一条淡紫色的围巾,是黄雪娇给江娜织羊绒衫剩下的线,顺便织了一条围巾,江东河很喜欢,就戴上了。
白大家住在一所小洋房里头,古朴有格调,院子外面停了几辆车,恐怕是早有客人到了。
她正犹豫的时候,白薇薇欢快的迎了过来:“娜娜你来了,我姑姑就等着见你呢,那个,江大哥你也一起来吧!”
江东河提了果篮和鲜花,跟在他俩身后,步入了一楼的大厅里。
白大家家里装修的很朴实,用的家具都是一些老物件,只是墙上挂了几幅她的山水画,十分的出彩。
白薇薇带着江娜刚刚一进门,数道视线就扫了过来。
中年男子都是中山装,倒是规规矩矩的,在场所有的女子,不管老少,竟然人人都是一身旗袍,外面奢华的套了皮草。
倒是江娜臃肿的大棉袄,顿时成了焦点,问题是她容貌极为出色,一张脸在暗色的棉袄衬托下更是莹白如玉。
“哟,薇薇,这是你家的阿姨吗?”
“咦,阿姨不是应该走后门吗?乡下人真是没礼貌,跟着主人一起出入,真是缺乏教养!”
白薇薇脸一僵,这些人一向眼高手低,以为自己有点地位,有俩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娜扯了她一把,眨了眨眼睛。
她此行的目的又不是结交这些人,为何要在乎她人的眼光和话。
白薇薇明白了她的意思,和众人介绍道:“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这是我姑姑特意邀请的江小姐,你们先聊着,我带江小姐去换下衣裳!”
江东河将东西放下,扫了刚刚说话的女子几眼,面无表情的找了地方坐下,江家人个子都高,生的又好,随随便便一件羊绒大衣,就衬的他格外冷清,气质绝佳,刚刚出口讽刺江娜的姑娘们顿时转移了目标。
“这位先生,您府上是?”
蒋丽娜和暗紫色旗袍的妇人对了一眼后,款款风情的凑了过去。
江东河瞄了她一眼,妆容浓厚,俗不可耐,哪里有小胖娜好看,“刚刚那个土包子的哥哥。”
脸冷,话更冰冷,蒋丽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粉太厚,倒也看不出来什么,有些难堪的回到了紫色旗袍女子身边,然后再不肯说话了。
其他想要上前打招呼的年轻女子,也纷纷捂嘴而笑,这蒋丽娜一向见了男子脸皮厚的很,而且蒋家十分的舍得下脸面,什么人都巴得上,一般人家很卖蒋家的面子,能忍就忍了。
如今她刚刚当着人家哥哥的面,笑话了人家的妹妹,还觍着脸上前打招呼,可终于踢到了铁板了,几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流转了眼神,纷纷的幸灾乐祸起来。
蒋丽娜的性子能忍下来,确实是一个奇迹,可是她来的时候,她父母就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发一丝丝的脾气,这白大家虽然人低调,但是最恨那些口舌之争的人,若是惹她不满,直接将人请走,可就耽误了蒋家图谋的事情了。
她心里恶狠狠的将人咒骂了一通,只一抬头,又是一张笑脸,尽管这笑有些勉强。
蒋家是干革命的出身,却不是正经的那种,而是投机倒把,靠着出卖亲人朋友,才出了头,如今这些年蒋家逐渐的被忽略了,别人家还不太晓得,只觉得蒋家威风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走下坡路,但事实是,很多的事情蒋家已经被摒弃在外,不被统计在内了。
所以蒋家当家的才发话,蒋学文一定要得了白大家的青眼,一定要顺利的被白大家收为徒弟,才能一扫如今蒋家的边缘的局面。
蒋学文在国外长大,自然不屑于这种事情,他不喜欢国内的落后和气氛,他只想尽快的出国。
但是蒋家当家的发话了,他若不遵从,便会遭到经济封杀,他是学画的,学画的极其费钱,若是没有家里的支持,哪里还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