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失落的情绪一阵阵压着云拧的心头。
他的脑海中挥不去中午离开办公室,崔仕问店铺的那句话。
他是一个农村人,没有多少钱,凭借工资,两个月积攒都不够买当地商品房的一平方米。
为何有领导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为了什么?领导为何这样做?
他云拧又没有从事非法生意。也不能说生意,他根本就没有从商。
妻子孔莲开店铺和他没有半毛关系。
妈咪奶茶店,那是妻子自己的钱,没有偷没有抢,且在相关部门注册登记了,为何有的领导看见妻子的店铺,想要上纲上线呢?
中午又喝了点酒,脑海中不停地想起这台事情,云拧脑袋的越来越迷糊。
他只感觉一道无理由的无形压力重重压过来,势必将其压死。
他找一个有钱的老婆,老婆自己开店,为何对自己上纲上线?
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他在生死线上来回了几个,工资照常是当地的水平,没有什么奖励一套房、几百万奖金的举措。
他过着一个平方警察的生活,难道这点生活,有的领导准备想法设法的剥夺?
“我是凡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爸妈五十多岁了,每天还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连我上学的贷款还没有还清。
为了活得更好点,我找了一个经济条件比我好一点的女人。老婆自己出钱,自己开店,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老婆做的生意也没有打着公安局的名义,她凭借自身实力,面向大众做小本生意,提供的饮品甜点小吃也都是物美价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云拧几次死里逃生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刻他突然有种想大声哭出来。
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哐啷……房门开启。
云拧忘记了自己躺下了几滴眼泪,扭头望向门口。
开门的孔莲一眼见到云拧脸上的泪痕,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孔莲换着鞋子。
“我没事。”云拧连忙擦掉泪痕,“你回来了,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早回家。”
孔莲看得出云拧心事重重。
【那个该死的犯人不是被警方抓住了吗?为何我家老公坐在客厅默默地擦眼泪?
难道老家出了问题?公婆出事了?】
“老家出事了?”孔莲放下包包,坐到旁边。
“嗯?”云拧愣住了,一把抱住孔莲,“我没事,只不过心里难受而已。我没事了。”
孔莲也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部,“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要不……”
“不是家里的事情。是因为我……”
“不是家里的事,那是什么。你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受?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妻子,你是我老公。”
云拧想过向师父打电话,说说心理话,但是忍住了,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不是什么事情都向师父讲。
除了想过向师父打电话,好像没有其他人可以打了。
他是想好不向妻子提起这茬,但是眼前的情况,妻子似乎不知道是不会罢休。
云拧将今天上午崔仕提过的话讲了。
“小富婆!我们没有偷没有抢,开店小店铺,我也没有什么帮忙,为何单位的领导那样做?”
听了云拧的话,孔莲也不打气来。
“这些人是屁.股决定脑袋吗?我一个平民百姓,自己清清白白的挣钱,有错误吗?
难道他家供养我们生活嘛?就因为你是警察,我就不可以做生意?天底下有这样的规定吗?
有这样的规定,那么国家给你们每个警察高工资嘛!好呀!领导给你们高工资,我每天不出去劳动,吃吃喝喝,睡睡觉觉,多美好。”
孔莲那个暴脾气出来了。
“什么样的领导?脑子进虫了吧?你每天早出晚归,几次死里逃生,案子结了,为何不表扬你一句话,反而是在欢庆之时间,给你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一棒子打死人吗?有这样当领导的人吗?
老公!你是警察,不方便说什么话。
你查清楚了,告诉我哪个领导人诋毁你。我负责曝光他,我们家屁.股干干净净,谁怕谁?
我倒是想看看说这句话,想要我关掉奶茶店的领导,他一家子是不是只靠他一个吃饭?
如果只靠他一个吃饭,他就是贪-污犯罪。什么狗屁领导,那些干着坏事的人,他不去关心,打击你一个小小警察,本事可大了。
老公!要我说,这个警察不当也罢!多大的工资,还不够我交一个月的店铺水电费用。”
孔莲气粗粗的说着话,“你们老师也是!他一个走过半百的人,为何不与领导争论几句话?我们家的情况,他心里有数。”
“老婆!和师父没有关系。崔师父他只是说了一句话。领导如此对待我,我是心寒。我倒是想看看盯着我的这个领导究竟是何人物?”
云拧一个小民警,被一位局领导盯上,似乎太不正常了。
破获这么大的案子,云拧的功劳可不小,该是庆祝的时候,偏偏有个领导冒出来,给你泼冷水,这是什么操作。
“老公!难道你抓的人和领导有关系?”孔莲突然冒出这句话,“否则一个领导盯着你,告诉你不可以做生意?
肯定是这样了。你的某些动作,损害了他的利益。”
“很有可能。”
“果真是这样,我觉得目前你不能辞职。你都抓了那么多的坏人,给了市民一个和谐社会。
我们退缩了,那对不起头顶上的国徽。我们清清白白的,谁怕谁?不说跟他斗,也要看看他这副嘴脸。
看看想整人的领导。要说我说整人的精力,不如保护人民群众。就像你努力保护手无寸铁的市民。”
孔莲指的是闺密潘诗玲的店铺。
自从扫除黑社会化性质组织的人群,潘诗玲的店铺,再也没有遇到收保护费、卫生费等费用。
“老公!有人针对你,这个太不正常了。”孔莲的脑子转得非常快,“崔仕是一位老同志,又是当过支队长。
他可能也觉得事态的异常,才跟你提一句话。没有讲过多的话。或许,今天我们拜访拜访你师父。
你师父吃过的盐巴比我们多,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必须找到他,问清楚情况。”
“好!我听你的话。”云拧点头,“我付出这么多,到头来有人想将我闷死,我不甘心。”
两个人洗洗涮涮,购买了礼品,前往崔仕的家。
崔仕回到家,哪儿也不去,他吩咐妻子认真地煮一锅汤和几样下酒菜。
“老头子!今天你发什么神经病?回到家一言不发,也没有说什么人要来家里,一个人劲儿吩咐我做汤和下酒菜。
下酒菜都冷了,你要求的客人还没有到。客人再不来,汤都要熬坏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崔仕仿佛苍老了几岁,“我能说什么?客人该到的时候会到。你个老婆子!好好做菜。”
“奇了怪了!案子破了,犯人被抓了,你应该高兴呀!为何一个下午一副闷闷不乐?”
“我想事情呢?”
“想事情也就想事情吧!客人来不来,可以讲一下吧?”
呼呼……崔仕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案子好破,即便三十多年前的案子,也有可能破的一天。但是人心呀!太难捉摸了。”
“犯罪人的心,本来就很难捉摸。要是能捉摸,你都失业了。”
“老婆子!我问你,假如你的徒弟被人无缘无故的怀疑,还要扣上大帽子,你将如何应对?”
“案子都办得漂漂亮,为何有人要被追责?”
“这就是人心难测嘛!你倒是说说,你如何处置?”
“无解,只有高纬度的反击,或者剑走偏锋。你们单位还有无形的刀光剑影?”
“你们单位没有吗?”
“尽是让我猜谜语。我……”
叮铃铃……门铃声响起。
崔仕起身,“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