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支援队伍的警笛声,和师父停止前进的手语,云拧飙升的肾上腺素很快地回落。
【师父是不是操之过急了?我们应该等到支援队伍前来,行动的。】
云拧这道声音只能在心中想想,不可能质疑师父的指令。
师父是前任支队,警衔最高的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指令。
况且,今天这个情形,能不行动吗?
【师父下令行动,也是正确,没有任何的差错。
屋子内没有任何的反应,不做出举动就不对了。】
云拧又立即改变想法。
考虑到毛文臻曾经杀过人,研究过警察的套路。
今天师徒三人一开场,取出枪支,小心接近。
若是其他情形,师徒三个人早就大摇大摆的走向大门,咚咚的敲响,喊毛文臻出来。
【师父大概是等不得支援队伍的前来。】
崔仕打给重案队四十多分钟,本该半个小时后两场人在小区的大门汇合。
重案队没有抵达,为此他们师徒三人绕着小区的路绕行一圈。
绕行这一圈中,师父说了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师父发出行动的命令,可能考虑到重案队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出现,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云拧后背冷飕飕的,不少汗水还淌着,内-裤都湿了;额头上的汗水还在出,有汗滴淌入眼睛,热辣辣的。
他瞥眼了一眼师父。
崔仕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他更是周身湿透,连头发都黏稠稠的了。
崔仕抬起右手,示意云拧不再动,等待支援队伍。
两个人戒备着,不前进不后退,观察着屋内。
屋后的江桓同样缓了一口气。
他担心师父和云拧冲入屋内,遭遇到毛文臻的反抗。
三十多年前,毛文臻潜入宾馆,活生生的用铁棍子打死两个人。
那个时候毛文臻做得到神不知鬼不觉,何况过了半辈子,他又一直研究警察的套路,甚至可能私藏了枪支弹药。
师父和云拧冲进入,遇到扛着枪支的毛文臻,那可不是糟了吗?
江桓的脑海不自觉的回想起年前的宏毅石料厂的爆炸案。
躲在铁栏杆后,江桓喊话中,后悔自己来到屋后守路。
屋后的守路,最合适的人是师父崔仕。
支援队伍到,师徒三人不用用肉体搏命了。
呼呼……江桓深深地吸气,吐气,肩膀上的担子似乎减轻了些。
支援队伍有重案队的人,还有特巡警。
支援的二十多个干警,分成两拨人,麻利的布置起现场。
一拨人到紧邻的别墅,劝说观看的人在屋里躲起来。
其中前后两栋屋顶上,各自有一个狙击手。各自架起狙击枪,寻找屋内的人影。
留在现场的一拨人,有人拉警戒线,其他人持着手枪,到了云拧、崔仕、江桓身边,准备一同冲入屋内。
警察包围毛文臻的房屋准备完毕,120的三辆救出车抵达现场。
还有119的消防车也抵达现场。
其他不少部门的人也到了。
在夜幕下,毛文臻的别墅前,黑压压的一片。
几盏刺眼的强光灯打开,照亮整栋房屋。
旺旺……土狗照旧狂吠。
果果……鸡舍的鸡不安的嘶鸣。
小区中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业主,到此时了解了点情况。
不过好多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形。
“有歹徒进入了毛文臻的房屋,挟持了人质。”
“毛文臻好像杀害了他妻子。”
“毛医生的女儿昨夜回来,被他前任老公胁迫了。”
“……”
各种流言蜚语都有。
不少人前来围观,大家想站到前面看,但是最近七八米百米的位置,全部被警方清空,不留一个无关人员。
现场坐镇指挥的是崔仕。
没错,崔仕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支援队伍前来接应,他从前线退下来,抬着扩音器。
“毛文臻!我们是市公安刑侦支队的人,现在命令你双手抱头,走到二楼的阳台。
让我们看到你的双手,还有你的身子。”
崔仕喊了几次,屋里静悄悄,没有任何的反应。
崔仕让一位干警拨打毛文臻的电话,电话关机。
干警转而拨打毛文臻妻子谢萍的电话。
在紧张的气氛中,屋内响起“爱是你我……”的电话铃声,仍旧没有人接电话。
前后两栋别墅屋顶的狙击手,从一楼扫描到四楼,又从四楼到一楼,没有发现人影走动。
“报告!东面狙击手汇报,没有搜索到人影活动迹象。”
“报告!西面狙击手汇报,没有搜索到人影活动迹象。不过,在一楼卫生间似乎有一具不动的人影。”
没有人影活动,而卫生间有一具不移动的人影,加上电话没有人接。
大家心理一沉,猜测屋内有人遇害,毛文臻已经逃离。
推测毛文臻是逃离,屋内受害的人是谢萍,也有可能第三者。
实际行动,必须考录到毛文臻或者其他在屋内,并且与警方对峙的情形。
“狙击手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
“东面收到。”
“西面收到。”
崔仕望了望身边的何冰安和罗副局长。
他们讨论过云拧和江桓作为第一梯队冲入屋内的人选。
何冰安和罗副局长的意思是两位年轻人年前遭遇过宏毅石料厂爆炸案,作为第一梯队恐怕不恰当。
崔仕坚持这起案子是侦查三队办理,必须让他们跟着特警,作为第一梯队冲入屋内。
“两位领导!他们两个人……”
“好吧!”
意见达成一致,云拧和江桓作为第一梯队冲入屋内。
“进攻。”
前门的盾牌手,后门的锤子手和盾牌手,猛然的攻破前后门。
“冲……”
负责逮捕的人紧跟在盾牌手后面,一个个猫腰,成五人战术队型前进。
一楼是宽敞的大厅。
电话铃声不停的手机,在茶几上,依旧没有人接。
冲进屋内的两组人。一组监视着通往二楼的楼顶;一组人急速地接近卫生间。
嘭……卫生间的钢材门,被盾牌手一招撞破。
“站住!别动。”
两把黑洞洞的枪对准卫生间。
没有人回应,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报告!一楼卫生间发现一位女性倒在血泊,需要义务人员到场。”
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人是谢萍,云拧和江桓没有参与搜寻上面几层楼的情况。
他们留在一楼,收起枪支,一个咔咔的拍照,一个录像。
医务人员摸了摸脉搏,“脉搏跳动,有呼吸,没有死亡。”
医务人员用担架抬着昏厥的谢萍,出了屋子,上救护车,赶往市医院,进行救治。
其他特警、干警搜寻完四层楼,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确保屋内没有情况了,崔仕将指挥权交给何冰安。
他进入房间,指导云拧和江桓勘察现场。
这一弄,到夜间十一点钟,结束第一次勘察。
“师父!今天冲进来的人太多,房间里的脚步太乱,提起不到有效足迹。”
“是呀!师父!除了卫生间,其他地方的足迹都被污染了。”
“我们起码勘察了现场,还有不少指纹,血迹。
明天再寻找作案工作。”崔仕紧皱眉,“谢萍倒在卫生间,她手臂上的那道口子是别人割的。”
崔仕粗略看了担架上谢萍的伤势。
谢萍胳膊外侧的刀型是其他人割的刀型。
如果她自己造成,胳膊上的伤口从上往下,且刀尖的位置在上方。
谢萍胳膊上的伤口刀尖是下方内侧,往外拉的走势。
作案的人,是从背后割了谢萍的胳膊。
况且,谢萍的口被封住,四肢被束缚。
明显是他人造成的案发现场。
“师父!谁会割谢萍的胳膊?这没有要她死的意思。”
“别墅中没有找到毛文臻,也没有发现被人破门而入的情况,大概率是毛文臻干的好事。“
江桓点点头,“师父!别墅有监控,等重案队的人提取视频,也就知道谁割伤谢萍。”
“总之毛文臻失去联系,嫌疑最大。等谢萍醒了,还有提取了视频,这起故意伤人案件就可以告破了。”
割伤谢萍的人不准备杀死她,仅仅是伤她。
如果想杀死谢萍,桶胸腹腔,或者头颅了,不可能是割在她的胳膊。
没有抓到毛文臻。谢萍被人捆绑,还被割伤。
本可以避免这样的情形,却由于重案队的人觉得没有必要跟踪,撤离监视的人。
也对!
毛文臻和蔡丘是同·性·恋的关系,之前猜测阶段。
昨日确定了两者是同·性·恋,如果重案队的人有所行动,可能不会现在的局面。
何冰安连夜召集重案队的人,开会。
“重案队怎么了?”何冰安抬起愤怒的面孔,“监视毛文臻,已经落到你们重案队手中。
侦查三队两个人的时候,他们都坚持了三年。你们没有坚持三天。
你们脑袋怎么了?不管是当年的专案组,还是侦查三队,都将毛文臻列为头号嫌疑人。
你们重案队倒是好了,自作主张,撤离监视毛文臻的人。
毛文臻不见,谢萍又被人割伤胳膊,你们说如何办?怎么办?”
重案队的全体人员没有人出气,一个个都沉住气。
“陈勇!李达!你们两个人是队长,这次事件总得有人承担。”
“是。”
“重案队重案队,本来是碾压侦查三队业务的队伍,这是怎么了?你们撞邪了吗?
整顿,必须整顿。每个人给我好好反省,等找到伤谢萍的人,每个人写一份检讨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