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郗寿被按得眼镜都变形了，眼角擦出了血丝，“撞门……”
云拧捡起一根绳子，捆住他双腿，最后将他整个人缠绕成粽子，不让其动荡。
“郗寿！你今天干出的好事，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我告诉你，外面有很多警察，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你不该行此等行为，这是罪加一等。”
“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来那么多的人？你们来的人从来都是一个两个，你骗人。兄弟们！赶快破门，破门……”
郗寿的预感一向很灵。昨天接到警方的电话，他预感不妙。
预感不妙是不妙，十六年都躲过去了，警方翻得出陈年往事吗？他以为自己想多了，没有下定决心跑路，抱着侥幸心理。
国外疫情那么严重，跑出去可能死，不如赌一把，赌警方一如既往的查不到关键的线索。
出于预感，郗寿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警方的人保持之前样的问话，好好配合；二是若警方拿到证据，捆绑警察，然后带着百万的现金（每个月取现的钱），逃离国内，逃到国外。
他倒是从未考虑杀-警察。
他清楚杀-警察的严重后果，杀了一个警察，即便逃到国外都没有躲不掉，最终是死路一条。
再者，他的财力达不到购买私人飞机，逃出国内。他最多带着钱和车子跑到边境，然后偷渡。
边境离宏毅石料厂只有一百五十公里，控制了警察，他有足够的时间越过边境。
他没有想到今日来了四个警察，不是预想中的两名警察。
两名警察，随随便搞定；四个警察，难搞定。
特么的局面终究超出他的预期。
如斩海会内部出了问题，他什么都做不了样，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所以郗寿拼了，他觉得厂子是自己的地盘，控制了四位警察，逃出去。
几个月前斩海会的掌权人得了艾滋病，病死在省城的别墅内，内部乱了。
郗寿也有想法夺最高位置。但是他的位格不够高，其他不谈，仅是资金，他没有斩海会本部的几位大哥有实力。
上面的几位大哥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几个帮派、社的负责人。
他们二十几位帮派负责人上台，掌控一方财路，全靠斩海会的大佬支持。
但是几个月前，上面一会下这个指令，一会儿下另一个指令，甚至恢复收保护费等拙劣的暴力手段，不少中层人士预感到不妙。
最近几年崛起的少年班，班长黄宁乐莫名其妙地死在途中，大家更是预感到局势越来越不妙。
郗寿庆幸自己每个月取出一笔现金，留在厂子，十几年下来，百万的现金，足够跑路了。
计算打的非常完美。但是谁想到警察的侦查竟然如此快，找到之前警察没有搜集的线索。
郗寿什么打算，云拧不知道，暂时也没有时间问，他又找来一节布料，蒙住郗寿的嘴巴。
“所长！”云拧捡起一节钢筋。“我来警戒窗户。”
“你会使用枪吗？”
“会！”
“你拿着。”方涵交出枪支，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的打。
云拧双手持着92式的手枪，“你们两个别再砸了，停手。再不停手，我开枪了。”
咚咚砸击打窗户的两位打手，丝毫不停手。
“狗-日-的警察！我撞破了窗子，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放了我大哥，我给你们留活命。”
“小子！我大哥说你这个人有点眼力，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今天你死定了。”
“……”
窗外的两个打手嘴炮不弱，手上的力气同样够大。
若是一般铁窗，早被他们两个人撬开了。
云拧飞速地扫视一遍办公室，发现房间装修的牢固程度很高。
砸门的人照旧砰砰的撞击，门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一点被撞击的迹象。
“呼……”云拧深呼吸，松了松握枪出汗了的手，“你们两个…停手……”
“停你-妈-的笔！”一位壮汉满头大汗，拿起一把斧头，铛铛的敲打，“你死定了，一斧头下去，你的头是保不住了。”
另外一位壮汉气喘吁吁，“小子！放了我大哥，我们远走高飞。你放了我大哥，我们绝不动你们一个手指头。你看……”
云拧回头，望了望大门。
轰轰……小型发动机的声音。
咯咯……油锯开始进攻大门。
咚咚……配合着敲击大门。
江桓收起枪，又搬过几张桌子，堵住门。直到屋内大型物件堆积到大门口，江桓才停手，重新拿起枪支，戒备。
“所长！”江桓的讲话有点颤抖，“他们用油锯开门，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特警大队的人呢？”
方涵捂住话筒，“你们两个人，我现在给你们权限，只要他们冲进来，开枪。”
“是。”江桓和云拧点头。
江桓想再问为何支援队伍没有来，突然听见乌鲁乌鲁的警笛声，还有警察的喊话。
过去半个小时，他们三个人的注意力灌注于当下，没有留意支援队伍的动静。
方涵同样如此，到云拧困住郗寿，接替他的位置，戒备，他腾出时间联系。
他一个回拨的电话是局长。
“方涵同志！目前什么情况？”局长镇定着情绪，开口骂了几句话，立马清醒过来，没有继续骂下去。
“方涵！我大概了解了你那边的事情。你是四个人之中职位最高，要死也是你先死，保住另外三位同志的生命，尤其是两个年轻人，他们是我们公安机关的希望。”
“是！局长！”
挂了局长的电话，方涵回拨的第二个电话是市局李副局长。
李副局长没有分局局长好脾气，“方涵！你小子吃屎了。我以为你挂了，我都做好白头发送黑发人的准备了。
涉黑涉恶的团伙，你带着一位老民警两个新警打过去，你以为你们是超人吗？你以为是童话世界吗？是幼儿看动画片看吗？”
方涵回拨他电话，李局明白方涵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威胁。
“你小子等着，其他领导不赞同撤销你的职务，我照样坚持。你小子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不给你颜色，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另外三位同志牺牲了，你对得起老邓的家属，对得起两位小同志的家属吗？你牺牲了，对得起你家人吗？”
“师父！我错了。”
“哪儿错了？”
“我评估失误。以为只提到十六年前狄贤失踪案，郗寿乖乖接受盘问，配合我们到派出所做笔录。我没有……”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负责扫黑的老白说了斩海会的事情。他那个人与斩海会有关联，还有那天我们一起去看被毒死的那个小女孩也是斩海会的人。你说？你脑子是不是……”
“师父！我没有想到他们胆大包天。师父！先这样，我们被困在屋子里，我得戒备。”
“事后，给我跪三天。”
“好！师父。”
方涵放下手机，不再拨打任何电话，也不接任何电话，和两位年轻警察一起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