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愿意。”禄赫又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殿外。
禄赫离开之后,李世民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绿色的茶叶末漂浮再杯边,衬得明黄色的茶杯愈发尊贵起来。
“啊……”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港澳道,凌儿的东西就是好用,刚才还有些疲惫,如今又精力满满了。
刚想继续批奏折,刘公公便进了殿,走到了李世民身旁低声询问:“陛下,安乐公主求见。”
李世民皱了皱眉,安乐此时来是有什么要事,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上课吗?
“让她进来。”李世民吩咐道。
刘公公应了声“是”,又小跑着出去宣旨。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红色衣袍的女子便跑了进来。
李世民不赞同地斥责道:“怎么回事啊,安乐?”
安乐公主没有理会李世民对她的不满,而是自顾自地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
李世民看完,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李安乐是他和观音婢的女儿,自己也是很宠爱这个女儿的,只不过有时候这孩子性子顽皮,不爱读书,这才导致李世民总是板着一张脸数落她。
“爹爹,女儿此番前来,是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前途!”
安乐公主十三四岁的年纪,此时还稍显稚嫩,脸颊都是少女的粉红,但此时她正经地开口,竟让人觉得是可以相信的。
李世民也有这种感觉,但想起她之前的种种劣迹,又摇了摇头,他再想什么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
李世民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他倒要看看这孩子为了逃课又要搬出什么理由。
“女儿前几日出宫,吃到了一家老好吃的酒楼,我问那老板手艺这么好怎么不来宫里当御厨?”
安乐公主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李世民的神色。
李世民脸色不变,端的一派淡然,心里却苦恼起来,担心他女儿下一秒就要说出她要去做厨子。
李世民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帝王党得有些失败,一个孩子开着酒楼也就罢了,另一个孩子还想着去做厨子。
“那老板说什么了?”李世民问。
见李世民没有生气的前兆,安乐公主放下了不安的心,继续说起来:“那老板说人各有志!”
说到这里,安乐公主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眼神坚定地说:“而女儿的志向就是保家卫国!为国出征!女儿要去参军!”
李世民猛地愣住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安乐公主会说出这番话来。
其实在唐朝,皇子领军出征是件寻常事,若是可能,李世民也想让他的儿子们斗去历练历练,毕竟唐朝就是打出来的江山。
但这事情换在皇女身上,便有些令人震惊了。
此时的唐朝虽说对女子的束缚没有宋朝那么严重,但总归是带着偏见的,特别是在政治上和军事上。
李世民也不例外,他并没有先进的思想,于是理所当然地反驳:“你这是在胡说什么?”
安乐公主一听,又数着手指,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女儿可没有胡说,女儿已经想好了!”安乐公主颇为大声地说道,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决。
李世民也被自己女儿的情绪感染,没有再打断她。
“爹爹您想,女儿是不是从小就不爱读书?”
安乐公主引导着李世民回想,问道。
李世民想了想,确实没错,他的儿子女儿们都很勤奋,就安乐整天吵吵闹闹,不能静下心来读书,太傅们多次来投诉了。
“没错,那这和你说……的又什么关系?”李世民说起参军两字,还是觉得烫嘴,干脆把它省略掉。
“那程将军是不是也说女儿刀枪耍得很好!”
安乐公主又问道,眼睛亮晶晶的。
李世民怔住,恍然发现,这也没错,程咬金那时候也帮着教导皇子们的武艺,单安乐公主从小就爱黏着程咬金,也跟着学了几招,但却比哪一个皇子都学的好。
程咬金事后还和李世民说道:“安乐公主简直就是习武的天才!”
单当时李世民并没有在意,认为安乐那时候小的很,恐怕就是程咬金哄自己的。
但现在一想,自己根本没有看过这孩子的武艺,如何能先入为主,况且,能得到程咬金一句夸,也就一个秦琼而已!
李世民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总是想当然,却没有去考究事实,如果这样的话,那朝堂的事情又怎么能处理好呢。
愧疚之下,李世民对女儿点了点头,示意了她继续说下去。
安乐公主一看有戏,又开始喋喋不休:“既然女儿不擅长读书,又擅长武艺,那再强逼着女儿去读书也没有用啊。”
“但若是女儿苦练武艺,去参了军,不仅能发挥我的才能,又能为我大唐出份力是不是?”
安乐公主道。
“爹爹不是总教导我们要为国为民吗!女儿如今就是!况且,如今突厥人猖狂得很!”
安乐公主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愤愤不平。
李世民听罢,无话可说了。
纵使她知道安乐公主这番话也有些逃避读书的意思,但却无意间为他开启了不同的视角。
李世民知道这个女儿的倔强,若是自己一口拒绝,接下来自己就永无宁日了,但若是轻易应允,那也是不可能的是。
细细思虑过后,李世民一锤定音:“安乐,你说呢有武艺的天分,那就证明给朕看,你有上阵杀敌的功夫。
安乐一听,来了精神,笑眯眯地问:“怎么证明!”
“朕给一旬的时间,一旬之后,擂台赛你要是夺了头魁,朕便应允你去参军。”
李世民道。
李世民知道这个条件是有点苛刻,但他也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他也想看看,安乐的武艺究竟如何,若是真夺了头魁,那就让他的女儿来打开一个新的局面,打怕前朝的固有规则,让李家人都青史留名,这不就是人活着的意义吗?
而他李世民的女儿,怎么就不可能做到了!
李世民心里已有了半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