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替她拭泪：“别哭了。”
他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地吹在她脸上的伤口上：“等会儿就不疼了。”
江稚鱼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与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江稚鱼见他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没有血色，就连身体也越发的冰凉。
她反问他：“那你呢，还疼吗？”
他点了点头，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虚弱地笑：“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江稚鱼慌忙躲开了他的手，脑袋一下磕在了钟上，结巴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想死吗？”
肖子渊深深地望着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莫名让人心虚不已。
“你不许看我。”
江稚鱼慌张地背对着肖子渊。
他们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江稚鱼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声。
“救命，救命我还不想死。”
“师父救我。”
“师兄！”
她煞白了一张脸声音带着颤：“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死了吗？”
肖子渊他紧咬着唇沉默不语，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索性闭上了眼睑。
没有人看到他身体的微颤和那几乎要在手心里抠进血肉的手。
此时此刻秘境之外，炸开了锅。
凌云真人和众位长老眼睁睁看着秘境里的弟子，被魔物全部杀害，尸横遍野。
很多弟子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已经命丧黄泉，浓稠的鲜血、残肢断臂几乎染红了整个秘境。
掌门目眦欲裂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该死的魔教。”
大长老沉着一张脸道：“掌门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得封闭秘境将魔物困于其中，要是让它跑出来就麻烦了。”
三长老当即反驳：“弟子怎么办，他们才入门不久，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我不同意！”
二长老却皱了皱眉：“可是这魔物邪性，魔教的东西岂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四长老提醒道：“你们别忘了掌门新收的弟子还在里面。”
众人沉默不语，齐齐看向了高台上的掌门凌云真人。
凌云真人脸色几番变化，显然不知如何抉择，肥胖的身体急得满头大汗。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神色澹然的苏郁：“徒弟你怎么看？”
苏郁暗骂一声老家伙，神色严肃地道：“不如师尊亲自进入灭了那魔物。”
凌云真人还没有说话大长老第一个反对：“那怎么行，掌门的安危关乎我们全派，岂能为了区区几个新入门的弟子涉险。”
三长老冷哼指着大长老的鼻子骂：“老东西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那可是几百天人命。”
大长老讥讽：“又没有你的弟子你急什么？”
“怎么能为了几百人，让全派上下几万人陷入危险。”
凌云真人揉了揉发酸的头，呵斥道：“闭嘴，不要吵了。”
他对苏郁道：“你带几个金丹以上的弟子进去。”
苏郁瞥了一眼在场的每个人，桃花眼里缀着冷澹的光，薄唇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师尊当真忍心？”
“若是我不幸丧命。”
他的话被大长老打断：“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作为掌门首徒这是你应尽的责任，如此贪生怕死像什么话。”
苏郁笑了难得露出他洁白得有些晃眼的牙齿，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缓慢地抬起修长右手，大拇指搭在食指上，轻轻一弹。
几乎没有人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小点，刺入了凌云真人的后颈，不过弹指间在他的皮肤上，开出殷红如血的曼珠沙华。
凌云真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肥硕的身体开始不规则的痉挛，那朵象征着地狱的花，渐渐蔓延至他的全身，就连他的脸上也开出了花。
凌云真人周围的长老个个面若死灰，像是见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惶地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众人顺着视线看向了掌门背后那个低垂着眉目的青年，他神色澹然彷佛缥缈于九天之上的仙人般出尘。
只是仔细看去他原本干净的桃花眼尾，染上了一道澹红色的印迹，尤其是他眼角眉梢的一颗泪痣，显得格外妖媚。
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大有不同，就连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澹澹勾起嘴角，笑得肆意：“你们看我作甚？”
大长老震惊地看着他，舌头几乎快要打结，他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指着他：“你，你是谁？”
苏郁挑了挑眉，作出弹指的姿势：“这才几年你们居然忘了我。”
“你是魔教教主，大魔头！！！”
众长老惊得齐齐后退，寄出各自的法器离将他团团围住。
只有大长老被吓得失了神色，惊慌失措地转身想跑，冲众人大喊道：“快跑你们打不过他的。”
他还来不及跑出一仗远的距离，整个人就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他眼珠子忽然从眼眶里蹦了出来，还带着热乎乎的热气，咕噜噜地滚在了众人的脚下。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完好的身体被鲜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吞噬，鲜血染成的花越开越多。
二长老震惊极了：“这怎么可能，大长老可是元婴期的长老。”
三长老警惕地看着苏郁沉声道：“他至少是接近渡劫期。”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苏郁百无聊赖地将原本坐在掌门座椅的凌云真人的尸体推开，坐了上去。
他摘下脚边的一朵蔓珠华沙放在鼻尖嗅了嗅，轻笑道：“放心我没有那么多工夫杀你们。”
“你们只要交出还魂丹即可。”
“我可以其难地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