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影七心虚地骨碌了两下眼珠。
山崖边发现了黑衣人尸体,自己陪王爷赶去查看完情况后,却恰遇眼线来报,说那丑丫头又在闹事。
听到消息后他便跃跃欲试的想前来亲眼瞧瞧,于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砌词把主子也忽悠了过来。
可是爷啊,你刚才不也看得目不转睛吗?怎么转头就全赖到小人头上了?
虽然影七心底不停嘀咕,但就算把他打死,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实话。
于是他开始挖空心思替自己开脱:“一听说这丑丫头又惹事,小的心里就特着急!担心她一旦有性命之虞,王爷身上寒毒将无人能治,所以才把事态稍夸大了些许。”
说完,见自家主子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又壮了胆子继续说:“而且,那丑丫头似乎跟我们特别有缘分!这不,我们事情刚办完,结果回程路上就碰见这摊事了……”
漠然听着心腹手下的断续解释,萧言鼻端忽然隐约嗅到了一丝药草的清香,居然跟那晚被褥散发的香气一模一样。
于是他稍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那丫头身上也有着这一股清香,方才她走过,香气竟顺风飘了过来……
“爷——”
被影七叫声打扰,萧言眸光一闪:“走吧。”
淡淡说罢,转身便走。
见主子不再追究,影七边纳闷跟上,边在心底偷偷替南棠庆幸……一招便踹了姓苏的渣男,丑丫头果然是个狠人!不错,真不错。
另一边,刚出邬家大门,南家父女便碰见了姗姗来迟的蒋进。
一问之下,才知道蒋进之前特意绕到南家去接父女二人,不想刚好错过,以致延误了时间。
而蒋进方才刚下马车便听说了南苏两家的事情,于是急忙前来相迎。
当下,南棠也伶牙俐齿般将在邬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
听到邬家人居然这般对待南怀枢,蒋进越发恼了,当即表示要亲自送南家父女回家,至于贺寿……不贺也罢。
见蒋进坚持,南怀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道往蒋进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不过才来到马车前,南棠却突地眉心一跳!
就在蒋进马车旁边,正大刺刺停着一辆崭新醒目的马车,而车厢后侧系着的红绸带却是那样的熟悉刺眼……赫然正是半道上险些撞到父亲的马车!
南棠正暗暗咬牙,想着要找马车主人好好算上一笔账时,一道油腻的嗓音却突然自身后响起:“大师兄!你也要走?不如我顺道送你一程。”
“反正我刚换了新马车,够宽够大,多坐几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宁唯忠!
见到宁唯忠父女,还有孙为良出现,南棠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
果然,被南怀枢回绝后,宁唯忠三人竟径直走到了那辆新马车前。
宁、唯、忠!
证实心中猜想,南棠不由得暗地握紧了十指!
恰在此时,一直低眉敛目的宁晚晚登上了马车,怨毒回望间恰好与南棠眼神碰上……
四目相对,南棠眼底戾气越盛,无声冲对方道了一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扎破!”
宁晚晚粉白脸皮狠狠一跳!
下一刻,恼羞成怒的她一头便扎进了车厢。
看到对方落荒而逃,南棠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旁边,蒋进正要唤她上车,目光却骤然一顿。
下一刻,他用力眨了下眼~自己方才莫非眼花了?怎么会觉得棠丫头笑得怪怪的,还透着一抹森冷。
然而等他再次定睛细看时,却发现南棠正冲自己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该死,方才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自嘲一笑后,蒋进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小半个时辰后,南家。
送走蒋进后,南棠便迅速忙活了起来,一时竟没留意父亲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自己。
在沉默片刻后,南怀枢终忍不住开口,但声音里却充满了担心和疼惜:“丫头,你想哭就哭吧~千万别憋坏了身子。”
“哭?我为什么要哭啊?”南棠一脸不解。
“你一直都很喜欢……苏家那臭小子,如今闹翻了,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望着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南棠忽然醒悟。
对了,前世自己一直痴恋苏慕白,甚至连父亲偶尔苦口婆心的劝说也罔若未闻。
今日却突然态度大变,也难怪父亲会如此担心自己这个傻丫头。
在心中自嘲一番后,南棠仰头冲父亲甜甜一笑:“爹,我已经不喜欢苏慕白了。”
“丫头,你不用哄我,爹挺得住。”南怀枢却越发心疼起女儿来。
“爹,我说的是真的!”南棠一脸无奈,“这几日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象苏慕白那般无情无义之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喜欢。”
“你说的是真的?”南怀枢脸上犹有一丝犹豫。
“真!比珍珠还要真!不信我可以当天发誓……”
“傻丫头,发什么誓?爹相信你!”
南怀枢终于放下心头大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太好了,他早看出那苏家小子并非什么良配,只是好几次苦心点拨,女儿皆一概不听……可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退婚后,虽然女儿日后会少了苏家作依靠,但他相信,凭如今女儿的本事和眼力,将来喜欢她的男子定会比那姓苏的小子强上一百倍!
不,起码要强上一千倍!
须臾后,服侍父亲喝过药后,南棠便寻个借口,出了门。
今日告了假,又中途退席回家,于是南棠便寻思着趁得空把家里多余的药材拿去换钱。
于是一出门,她便直奔胡记药铺而去。
该药铺东家胡掌柜对父亲极其敬重,每回抓药也总是只收回点本钱,而上回,就是他好心告知南棠,要上苏家医馆买药。
所以卖药材,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果然,到店后,南棠刚亮出药材,胡掌柜便给出了一个极公道的价钱,三十五两白银。
须臾后,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南棠忽莫名其妙般问了一句:“胡伯伯,开一家药铺至少得要多少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