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楚在旁边看着,南棠越发的浑身不自在,索性找来影七,将刚煎好的药汁交给他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萧楚见状,正要追上去,不想影七却在后面喊了声:“宁王爷,我家王爷正在书房等你。”
听到话,萧楚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停下脚,极不情愿般转了个方向,径直朝书房而去。
“二哥,你找我?”一进门,萧楚便笑嘻嘻地喊了句二哥。
萧言正伫立于窗台前,听到声音才慢慢回过头来:“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
萧楚微微一愣,下一刻却满不在乎般直接往旁边椅上一躺,同时两手往脑后一枕:“二哥~我已经长大了,你呀有这管我的心思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快点给我娶个王嫂回来吧。”
“我的事不急。”萧言淡淡回了一句,抬步朝对方走近,“倒是你,若有什么闪失,叫我拿什么跟父皇和姨母交代?”
萧楚却越发的放松了,整个人象没了骨头般赖在椅上:“放心吧,父皇每日忙得很,压根没时间操心我。”
“至于母妃……在她眼里,你这个姨外甥可比我这个儿子重要得多,她才不会要你给什么交代呢。”
“……”萧言没有再说话,只默默转身回到书案后面,坐下,“下回出去,记得留下话。”
“得令!”听到萧言终于松口,萧楚象是又重新回血,腾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我现在先去找隔壁的小丫头说说话。”
“回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萧楚一脸无奈地回过身:“二哥,又怎么了?”
“你,不能去找那丫头。”萧言移开眸光,语气却极为沉着坚定。
“为什么?”萧楚瞪大桃花眼,一脸的不解,“难道二哥也喜欢那丫头,所以不准我去?”
“荒谬!”萧言长眸一睁,冷冷扫过对方,“那丫头我教过她书法,一直只把她当成学生看待。”
听到这话,萧楚象是放下了心头大石:“那就好,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可就喜欢了。”
萧言僵了僵,终一挥袖:“随你。”
“不过眼下她正准备参加学院间的比赛,你不能前去骚扰她,让她分心。”
萧楚长长“哦”了一声:“那好吧,我就等到比赛结束后再找她。”
兄弟俩一番话谈完,萧楚便直接回房去了。
而萧言,则出了书房,直接来到了高台之上。
在这里,他不时的就可以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每回只要看到她,自己沉甸甸的心似乎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他心口却忍不住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涩~
三弟问自己喜不喜欢她?
这样美好的女子,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只是身上寒毒一日未根除,自己便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又如何能给她一辈子的庇护?
所以……罢了。
次日,因为挂心药材的事,散学后南棠便马不停蹄赶回了药店。
提前收到消息的胡掌柜以及阮青雅早已领着一众伙计候在了医馆里头。
众人守在医馆里,看似漫不经心般说说笑笑,但心底都悬了一根线……
胡掌柜看着南棠一步步成长为医者,出于爱护后辈以及替平城百姓着想的心思,自然是一门心思盼着药材早些运达,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而阮青雅却存了两重心思。
一重,她在替南棠担忧,担心事情会再生波折~
毕竟嫁入田家几年的光景,许是听多了田家人的恶言恶语,她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梗,觉得自己就是那不祥之人,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假如当真因自己而害了南棠的话,她可真是万死不辞其咎。
二重,她是在替自己担忧。
如今自己与田文华和离,没有了田家的帮衬,父母以及妹妹的生活重担便一下子全压在了自己肩上!
多亏南棠及时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让她不但能自食其力,还可以养家活口,若这时候医馆再遭打击,不能逆风翻盘的话,那她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凭白增添南棠的负担了。
至于那些转作医馆伙计的镖师们,心思也大同小异。
虽然医馆一旦支撑不下去,自己也可以回去做回镖师的老本行。但这几个月以来,他们跟着南棠尝到了甜头,不但可以每日老婆孩子热炕头,还能够薄有积蓄,这样的日子比起从前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如今就连家中妻儿老少都天天在家唠叨着,要老天爷保佑医馆顺利度过难关,好继续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们来之前便碰过头,要是这批药材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哪怕拼了命也要把它夺回来!
南棠何尝看不出各人的心思,所以纵使心里急得不行,却仍旧装出一脸的轻描淡写来,还时不时的说些话调节一下气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街外响起了一排车轮骨碌骨碌的声音,却又在医馆门外嘎然而响。
南棠忽然心头一窒!
此时此刻,她再也沉不住气,率先提起裙角飞奔了出去……
待她喘着急气奔到车队前面时,却见当先一辆马车车帘一掀!
一身便服的卢有为从里头不徐不疾地走了出来:“南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南棠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激动,“是呀是,卢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须臾,南家医馆前面开始热闹了起来。
下货的下货,搬货的搬货,人来人往,穿梭不断。
“太好了!医馆又有药材了,这回看对面苏家还能使出什么龌龊手段?”一名镖师边说,边左右手同时开弓,扛起两大包药材。
“虽说如此,但以后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毕竟这药材也不一定时时有。”另一名年纪稍大的镖师却仍然一脸凝重。
卢有为在旁边听到,笑了:“二位不用担心,我们云城药材多的是,只是你们馆主说一声,立马送来。”
四周正搬货的人听到这话,一颗心顿时都落了地,干起活来也格外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