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骑在兽背上的色椤眼见着战事呈现胶着状态,冷静地向他的族民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低沉的号角响起。
“杀!杀!杀!”
早已杀意难耐蠢蠢欲动的鬼仆部十万族民,立即高举手中的长刀,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之声。
地鬼部部鬼主苏力青因为自己的一万族民在刀镇被团灭,心中正憋着一口恶气,一旦听到了色椤的命令,立马激射而出。
他首先冲向了城门,站在城门口,双掌一阵挥舞。
凭空出现了一团巨大的力之漩涡。
这股强劲之力如同飓风一般卷向城门。
“轰!”
就听一声巨响。
堆积在城门内的人兽尸体被炸开,打开了一条通道。
鬼仆部十万族民中,大约三成左右的人直接一跃就上了城墙,本事稍弱一些的则从城门口蜂涌而入。
进了城门,折身冲向城墙。
十万族民的战斗力要远强于鬼魂和兽,他们一经加入战团,守城的将士瞬间尽显劣势,纷纷被杀。
一场惨烈的战斗。
…
三个时辰之后。
战斗几近结束。
城墙上,城墙下,到处都是堆叠如山的尸体。
就连西坠的太阳,似乎也被染上了血。
射出的光芒,比血还要红。
副将倒在了苏力青的刀下。
守城的十余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了一人,大将军王逄,手中一把长刀支地。
鏖战了数个时辰,王逄早已是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王逄四处看了一下,站在东北西三面城墙上的人,无一不是鬼仆部的族民。
十余万守城大军,如今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征战沙场几十年,英雄末日。
“哈哈哈哈哈哈。”
王逄不由爆发出一阵长笑。
这一笑,笑出了英雄的悲壮与豪迈。
将士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站在王逄面前的,则是鬼仆部的鬼主,色椤。
此时的色椤,一脸的轻松自如,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看着王逄,微微摇了摇头。
“你就是王逄吧!”色椤轻声问道。
“正是本大将军。”虽明知今日必死,王逄的脸上绝无畏惧。
“告诉我,是谁在刀镇杀了我一万族民。一命换一命,你告诉我他的名字,让我杀了他,换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哈。”
就听王逄又是一声绝然的长笑,咬牙吐出两个字:“做梦。”
“哼哼!”色椤冷笑,“你以为我查不到他吗?”
“去死吧!”
王逄懒的再跟他废话。
话音刚落,人已冲天而起,一把长刀闪烁着冷寒的光芒,朝着色椤当头噼下。
色椤舞刀。
手中的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番挥出了两道刀气。
这两道刀气,强大的同样不可思议。
似是电闪雷鸣,携着凄厉的破空之声。
第一道刀气,断了王逄手中的刀。
第二道刀,噼在了王逄的身上。
“轰!”
就见王逄一具肉体瞬间炸开,化作漫天血雨碎肉,纷纷落下。
“嗷!”
“嗷!”
“嗷!”
眼见着守城大将军被色椤一击毙命,近十万鬼仆部族民发出震天的吼声。
整个银石城,彷似都在这吼声中颤栗着。
而银石城的全部常备军精锐,以及临时征召来的十万新兵,在此一战中,损失殆尽。
偌大的一座银石城,已经无防。
此时,就见色椤缓行几步,走到了尸体最为集中的地方。
然后举手朝天高举,嘴中念念有词。
似是在举行献祭仪式。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天空中突然被阴云笼罩。
阴云越来越重,越来越黑,翻滚卷涌,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
其势,如同要把整个银石城吞噬掉一般。
而就在此时,城墙上下十余万人与兽的尸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就像是积雪在炙热的阳光下迅速融化。
---所有的尸体都在融化。
融化成了一缕缕的青烟,朝着四处漫延。
尸体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青烟越来越浓烈,很快就把整个城墙笼罩起来。
而这些青烟,在空中弥漫了片刻之后,开始朝着天空,朝着翻滚漫卷的黑暗飘去。
化作一团团、一股股的烟河!
融入了天空中的阴暗的黑云之中。
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原本堆满了城墙上下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地的血迹和刺鼻的血腥味儿。
而吸收了全部青烟的黑云变地更加疯狂地卷涌。
其中,似是狂吼尖嘶之声。
期间,色椤一直双手高举,口中也一直念念有词。
不久之后,黑云开始消散,最终化作了一条无比阴暗的黑暗河流,飘向北方,飘向鬼山山脉。
最后在鬼山山脉上中消失不见。
“嗷!”
“嗷!”
“嗷!”
近十万族民再次爆发出冲天的吼声。
天空还原成原来的颜色。
此时,晚霞燃烧地正烈。
献祭完毕。
色椤朝着城内一挥手。
“屠城。”
近十万族民尖叫着冲下城墙,如同一群虎狼一般,冲向城内。
…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鬼仆部的近十万大军从北城门出城。
无数的牛羊被驱赶。
无数的马车上装满了粮食和钱财。
数以万计的年轻女人被捆绑着双手,她们的周围,则是持刀的鬼仆部族民。
恸哭之声,响彻天地。
再看银石城。
作为大宣国的王城,曾经拥有近百万居民的大城,此时处处都是狼烟滚滚。
无数的房屋在燃烧,浓烟弥漫,使是白天如同黑暗。
街道上,残垣中,处处可见尸体。
大量的尸体被火焚烧,整个银石城以及其上空,都充斥着刺鼻的尸臭味道。
银石城,此时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皇宫,此时也在一场大火变成了废墟。
银石城外五十里,数十辆马车一路向南狂奔。
这些马车上,乘坐的是大宣国的宣武帝和皇室成员,以及一众大臣们。
早在城破前的两个时辰,宣武帝就已经带人逃出了银石城。
除了皇亲之外,几乎所有大臣的家卷都被留在了城内。
此刻,能幸存者,屈指可数。
这些大臣虽然侥幸逃得了性命,但心中对宣武帝恨意滔天。
他们早早地就被宣武帝召进了宫里,而他们的家卷,则都在家中苦苦等待。
最终,在等待中,成了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