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江老师。”虽说周平不太喜欢这个一脸猥琐的中年大叔，但对方毕竟是他的老师，自己和罗凡打架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无异于耗子被猫逮住了。
“还知道我是你老师。”江何年蹲下身揪出插在雪堆里的半根红双喜说道，“学校门口穿着校服和人大打出手，你自己不觉得丢脸，M高中都觉得丢脸……”
巴拉巴拉巴拉，身为语文老师的江何年一开始思想教育便停不下来。
而周平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嗯嗯呜呜”，装作听进去的样子。
“真是够了，他是你老师又不是你老板，这里是校外又不是校内，你听他的干什么？”罗凡看不下去周平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把将周平从江何年面前扯了出来、翻了个面、对周平说道，“要知道他的工资可是我们付给他的。”
这句糙话，喊得周平回过神来，喊得江何年被发潮的红双喜呛得快背过气去。
“江老师，是这个理吧？”罗凡捋了捋自己的红毛，挺直了背，蹦到江何年面前，“而且我和周平也只是在打雪仗而已。校规上可没有‘高中生不准打雪仗’这一条。”
别的不说，就说身高，183的罗凡腰板笔直地站在驼着背的江何年面前，一股气势上的差距就出来了。
“打雪仗，不是打架？”江何年又不是傻子，傻到把自己学生脸上的血迹当成番茄酱。可正如罗凡所说，这是校外而不是校内，他管不着。如果自己硬是要管，也是有一条法子的，那就是叫家长。
真去叫家长？
江何年吸了两口烟屁股想道，
眼前这两个学生都是天高皇帝远的角色，叫家长一来浪费家长的时间、二来显示老师的无能、三来还把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弄僵，是要不得的。
“对，我们是闹着玩的，你看~”周平不知何时捏了一个雪球，出其不意地砸向罗凡，糊了对方一脸。
“对对。”罗凡笑着说道，可手上却一点都不闲着，“啪”地一声，一个雪球砸在周平臃肿的冬装校服上。
旋即，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他们班主任面前打起雪仗。
“够了够了，我当做没看见你们打架还不行吗？”江何年狼狈地捂着脸，退到自己的咖啡店门口，“别等下打着打着又打气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周平和罗凡手里的雪球像是没长眼睛，老是误伤江何年。
“那我们可以不用听训，回家了？”罗凡问道。
“不行。”江何年进咖啡店里换了身衣服，带上厨师帽，拦住了扭头便走的罗凡和江何年。
“你还要干嘛？”罗凡两颗兔牙咬着下唇，嘴巴里吹出的气，吹得脑门上那两根飘逸的刘海荡来荡去。
“别担心，不是训话。”江何年拉着周平和罗凡进了自家的咖啡店，“让你们进店里暖和暖和，顺便帮你们吹干衣服，免得你们感冒。”
“这么好？”江何年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周平有点受宠若惊。
“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好点，有什么好奇怪的。”江何年将周平和罗凡的衣服挂到收银台旁的衣架上，变魔术似地变出了两杯热乎乎的卡布奇诺，还是叶子拉花的，“来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被一脸笑容的络腮胡大叔盯着看，周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自然没动江何年递来的卡布奇诺；可罗凡却完全不以为意，一脸惬意地喝下了热乎乎的卡布奇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