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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啊,一点都不疼,继续打啊!”
被人打成了狗,可周平的嘴上却一点都不服软。
捂着肚子的周平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罗凡走来,冬衣被雪水浸透、变得又湿又冷。
“啪~”罗凡给了走到他面前的周平一巴掌。
这巴掌很重,甩得周平后脑勺撞到了咖啡店门口的枇杷树。旋即枝头的积雪落了下来,将周平掩埋,变成了一个雪人。
雪堆里的周平没了声响,人行道上的罗凡松开了拳头。
罗凡心情忐忑地靠近雪人,心想:不会是我下手太重了吧?
然而当罗凡站到雪人面前,猛地一把雪撒在他脸上,激得他睁不开眼。
“继续啊,你怎么不继续啊?”雪人身子缩成了一团,然而嘴上依旧是那么有力气。
“没意思。”罗凡揉着被雪水刺红的双眼,这下子他的眼睛和头发都变成了一个色,旋即一脚踹在雪人肚子上,踢开了雪堆,“我对不还手的人,提不起打他的兴趣。”
“是吗?”周平猛地从雪堆中跳出来、揪住了罗凡的外套、扑倒了他,对着对方贴着三层OK绷的鼻梁就是一拳,直打得罗凡鼻梁上的结痂裂开,嫣红的血染红了雪地。
“有点意思!继续!”罗凡用手背蹭了蹭带血的鼻梁,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咔哒~”周平不知从哪来了力气,一勾拳砸在罗凡的下巴。
“你这几下打得不错。”被周平打倒在地的罗凡脸上没有一点怒意,反而笑了起来,“不过,该轮到我了。”
旋即,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在一起,在冰冷的雪地上翻滚、用炙热的拳头交流……
———cut————
21:00,身为M高中语文老师的江何年批好了作业、备好了课,最后一个走出校门。
他点了一根红双喜,准备穿过马路,开始扮演他的另一个角色——咖啡店老板兼咖啡师。
路灯很暗、行人很少,工作很多、身体很累。
“咳咳~”江何年咳得厉害,步子都不稳,一不小心被两个圆球状的东西绊倒了,“什么鬼东西,丢在路上……”
还未等江何年骂开,绊倒他的圆球状物体开始顺着他的大腿向上爬,左腿一个、右腿一个——
那是两个披头散发的人头,眼睛被雪水刺激得通红,眼角、鼻子、嘴角满是冻得黑紫的血渍,配上他们“呼哧呼哧”的急促喘息,在这夜里显得十分骇人。
“你TMD下手也太重了,如果不是这个倒霉鬼路过给我抓一下,我怕是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红头发的罗凡按着江何年的大腿艰难地站起来,整个人背靠在咖啡店门口的枇杷树上,抓着树干、喘着气,“不过我还得谢谢你,来M高中那么久,我好久都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架了。”
“我也得谢你。”周平抓着胸口的虫珀双宫茧站了起来,他又向罗凡挥出了一个拳头,不过这拳头用的力气很小,正好抵在罗凡的拳头上——说是对拳,还不如说是击掌更为贴切,“干完架后,整个身子连着心情都舒畅了很多。”
“你也这样觉得?哈~”红发少年抱住了快要跌倒的黑发少年,抱得很紧,笑了起来,“以后有时间,再约个架?虽说你打人没什么技巧,不过好在你耐揍,当人肉沙包也不错。”
“才不要。”周平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罗凡,“要打架你找别人去,别找我。今天是我心情不好,恰巧撞到了你,陪你干了一架。”
“口嫌体正直。”罗凡拍了拍身上的雪,他身上的新衣、新裤、新包、新鞋、新表都被雪水洗了一遍,但他却没有一点肉痛的样子,“我干完架就走,你身上痛得发痒可不要想念我。”
“走走走、赶紧走。”周平背过身去,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准备回家了。
然而一声沙哑低沉又熟悉的男声喊停了刚干完架的两人。
“站住。”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发现刚才路过成了他们扶手的倒霉蛋从雪地里爬起来——
那人头上是雪、眼镜上是雪、络腮胡上也是雪,鞋边的雪地里插了半根红双喜、站起来的佝偻背影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