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城,是一座“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历史古城。
城中有两大出名的楼,一楼名叫醉今香为各地豪绅、文人雅士、官府大员经常光顾的,一楼名叫牛家楼,楼主从不接待名流,只接待粗食淡客、以及各地入京途经太原府的行脚商。
听说牛家楼主以前也是穷苦人出身,因此最初在太原府建牛家楼的初衷就是专为穷苦人而建,目地就是为了也能让穷苦人花少的钱在好的场所里吃好的饭菜。
今日牛家楼不知怎的,竟然混进来几个腰缠万贯的主,按道理来说他们这般不差钱的人物吃饭怎么也应该在醉今香,就算再不济也不能到牛家楼,因为牛家楼有规矩在,你们压根进不去。
这几位有钱有势的人,换上了一身普通衣服成功混进了牛家楼,吃饭饭桌定在了二楼包厢内,牛家楼二楼包厢专为那些以前是穷苦人后来飞黄腾达,回乡吃饭准备的,因此这几人自进入牛家楼,人们都以为他们是来不忘初心,怀念以前来吃饭的。
二楼包厢外,太原守备太监卫通在楼上扫视了一圈,向旁边端盘子那个小肆沉声问道:
“今日入包厢那个姓武的在哪间?”
小二闻声后端着盘子屁颠屁颠跑过来,笑着道:“爷,姓武的大爷订的包厢从从西数最后一间便是,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并给您应了。”
卫通没有多说,快步的向西边最里处那个包厢走去。
“哎呀,卫公公,您可终于来了,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皇帝的龙驾马上就来了,这该如何是好,您快想个办法啊!”
卫通刚一进门,气还没喘匀呼,武桂便赶紧询问道。
“急什么,这不最近还没有查到你们头上吗!连锦衣卫掌印指挥使都查不出来,皇上来了又能怎么样?”
卫通将武桂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朝正东那个位子上去。
武桂连连“哎呦”大叫了几声,愁眉苦脸的说道:“卫公公呀,都火烧眉毛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宁化王府中的大档头马健被锦衣卫逮捕了,听说在狱中被折磨的已经不成人样了,之所以还留他一条命,是等陛下来了亲自处置呢!”
“哦?那个马健虽说平日里给宁化王干了不少坏事,可也都是些陈年旧案了,锦衣卫再翻也怕是翻不出踪迹。”
武桂一听,脸色大变,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卫公公、这个死太监在装什么孙子,马健被捕城中早已经传遍,这个死阉人竟然不知道?
“卫公公您何时消息竟然如此闭塞了,那个马健光天化日之下在城门外指挥马队杀人践踏百姓农田,这么大的事情您没有听说?”
卫通拿筷子夹的吃了几口凉菜,小呡了一口,说道:“咱家岁数大了,如今对这些琐事探听的少了,也不感兴趣,今天来了也是正好和你做个了断,将之前的帐都算算。”
武桂现在才明白,卫通这个死太监是想过河拆桥,自己给他干了这么多事儿,如今大祸临头,他就要像朱钟鈵那样抛弃自己。
武桂冷笑了几声,说道:“卫公公您说将之前的帐都算算,算得清楚吗?我给你干了多少毁尸灭迹的事儿,咱们可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就能安度晚年了?”
卫通哈哈大笑起来,拍案叫道:“狗东西,你现在敢威胁咱家?你干的那些事情儿,咱家每次少给过你银子?”
“未曾少给过。”
“咱家这一次也不会亏待你,你拿了银子当从浙江出海,去日本吧,你手底下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
卫通眯着眼,在他看来武桂不过是自己在权力路上的一个棋子罢了。武桂起身指着卫通骂道:“你个死阉人,当初让老子给你办事儿时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出事了你让老子逃亡去日本?门都没有!老子就算被砍头也要把你拉下去垫背!”
武桂说完气冲冲摔门而去,卫通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又走进一个戴帽子,看不见脸的人,问道:“做不做。”
“干净些。”
那人走后,卫通起身喃喃道:“这边处理完,咱家也该去醉今香了。”
卫通下楼后,突然听见一声“呀呀”声,卫通将视线转向台上,今日的牛家楼底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戏班,正上演的是一出《窦娥冤》,那个戏子一曲唱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好!
“唱的真好啊!”
“哈哈哈,就应该将这戏班子留在咱们太原!”
卫通听完后也忍不住鼓了鼓掌,但想到《窦娥冤》的故事来源,后脖子不禁冷飕飕的。
……
距离太原府城还有五十里路,便已经能看见明黄色旌旗迎风招展,马蹄声阵阵,京军骑兵营排列整齐在前开路,往后是几千余人的大红官衣的仪仗队,相比于上次的京军前来,这次的京军明显人数更多、声势更大!
太原左卫指挥使、太原右卫指挥使,各自率领三千精兵早已在此等候,准备迎接圣驾。
这二人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京军队列,身子瑟瑟发抖起来,不得不说,这些京军个个精气神十足,装备精良,比起自己手下的军队宛如乌鸦比凤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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