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邬注意到,年轻人在经历这样的的遭遇后,周围人的反应两极分化严重。
有的像他一样目光隐忍而愤怒,只是迫于武力压制,只能攥紧拳头,默默忍受。
但是,奇怪的是。
剩余绝大多数人,居然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他们居然赞同警卫兵的做法!
甚至一致认为年轻人罪不可赦,活该被打!
而当警卫兵说出,为联邦牺牲赴死是理所当然的,这句话时。
他们不仅没有反驳,反而眼神炙热虔诚,宛如联邦最忠诚的信徒!
这让老邬呆立在原地,没有及时作出动作。
虽然,他对那个被打的年轻人抱有强烈的同情心,但是,一旦他为这人挺身而出,一定会被绝大多数人所围殴。
这令他很是想不通。
按照常理,联邦如果真的提供给人们和平安宁的生活,在战争中响应大家参军征战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事实恰恰相反。
在联邦境内,人们不仅没能得到安宁,反而不断被过分严苛的法令和处处被监视的白色恐怖所伤害。
即便他们没有勇气奋起反抗,也应该心怀不满才对。
难道这些人的生活和他想的不一样?
但是,老邬观察发现,这些人其实比目光怨怼的人穿得更加朴素,身形也更加瘦弱。
眼眶深陷,颧骨突出,明显一副吃不饱肚子的模样!
“长官,为什么一定要用人作为观察员呢?”
“就不能用特殊物品或者其他高科技产品代替吗?”
终于,人群中,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满情绪,张口问道。
这是一个面容白皙阴柔,看起来颇有几分贵气的年轻人。
他头上还戴着顶皮质贝雷帽,身上纤尘不染。
双手纤长白嫩,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干粗活的手。
看起来,并不像是底层居民。
按理说,这种有些身份的人,应该不会被抓捕过来作为观察员才对。
老邬好奇望去,也想知道警卫兵会怎么回答。
难道是只有人类才能真正观察出诡兽的弱点?
兴许是看这个年轻人穿着比较体面,警卫兵没有直接暴躁呵斥,而是随口回答一句。
“特殊物品那么稀少,怎么可能够用!”
“那科技产品呢?这个总不能生产不出来吧!”年轻人追问道。
“呵,科技产品多贵啊!”
警卫兵蹙着眉,一脸不屑。
老邬当即惊呆了,木愣了两秒钟才回过身来。
而那个问出问题的年轻人,更是面色发白,气的浑身发抖。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用人命充当观察员,一个一个送上去赴死的原因,居然只是科技产品更贵!
原来,并不是只有人类才能观察出诡兽弱点……
这时,刚好轮到他们这队人进入工厂钉“图钉”了。
刚刚回话的警卫兵,臭着脸走到问话的年轻人面前,或许是忌惮对方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冷声问了一句。
“有没有免征令?”
“什、什么免征令?”年轻人下意识反问。
警卫兵当即失去了耐心,不再注意年轻人。
他用看死人的眼神瞥了眼身边这队人马,冷哼着催促他们进去。
戴贝雷帽的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工厂大门。
老邬走在他身后,眼角敏锐地瞥见,对方双脚走过的地方,留下了透明的水样鞋印。
只是,他下意识觉得这鞋印出现得有些诡异。
明明四周没有水洼,这人之前走过的地方也没有水印……
就在这时,一只音虫隐身在老邬的手边,翅膀一笔一划地在他手上写了几个字。
接收到提示的老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他知道孟先生的灵魂此时正在守护着他,为他出谋划策。
这让老邬信心倍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俾斯城流传了一个传说。
大家都说,孟先生虽然长睡不醒,但是他的灵魂还在庇佑俾斯城的所有居民。
当他们发生危险的时候,孟先生就会悄悄地在当事人的手上写字来帮助他们发现破绽,摆脱危机。
俾斯城很多人,外出遇险时都曾收到过孟先生的提示。
就在这时,身处第一战线的观察员的黑盒中,全部传送出这样一条信息——
一只兽渣病毒成熟之后立刻消失在了人群中,不知所踪。
一个专门负责向管理者传递信息的黑盒观察员,立刻向上级汇报了这条信息。
“啪!”
原本正在跟情人调情的管理者,随手甩了观察员一巴掌。
“废物!”
先是象征性地表达了下不满后,他不紧不慢地打开手腕上的通讯设备,向州内的隐藏观察员传递出了这个信息。
阿拉索州不仅仅在与破界树交界的地方设置了成批的观察员,同时还在州内的隐藏角落布置了大量人手。
这些人同样被钉入了黑盒,不仅每个人的位置和生命体征都被实时监视,连思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被窥探。
负责调度这些人手的,是前线最低级的管理者。
而眼下这位管理者,做完必要的调度工作后,面色变得更加冷澹。
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又一只兽渣病毒藏进了人类城市里,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
但他还是觉得生气。
眼前这个下等人,破坏了自己调情的兴致。
于是他拿起墙上的鞭子,对着愚昧的下等人又是狠狠抽了几下。
直到对方浑身鲜血淋漓后,才勉强收了手。
觉得尽兴以后,他并没有立刻扔掉鞭子,而是指挥着漂亮的小情人摆出仰躺的姿势。
命人解开几粒扣子,露出深邃的沟壑,修长的大腿暴露无遗。
管理者勾起嘴角,一鞭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