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婉淑见着李忠,“青梅竹马也有走到先看两厌的时候,有时本宫就在想,若是如今在良妃肚子里的孩子在本宫身上,陛下要如何。”
“娘娘…”
看着李忠变了的脸色,她便知道宇文桓是绝不会让她有那么一个孩子。
“本宫说笑罢了,去见吧。”
她进了正殿,身旁的人都被皇上遣了下去。
房子里只剩下她与宇文桓二人。
这些日子她们二人虽然不常见,但却也都经受着折磨。
“臣妾见过陛下。”
许久,宫婉淑都没听到过,宇文桓免了她的行礼,也没听到过宇文桓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房间里除了她以外并未有另外一个人。
直着她抬头,才看见一直站在窗口的宇文桓。
“陛下…”
“你来了!”
宇文桓转过身来看着宫婉淑,阴暗的灯光打在宇文桓的身上,宫婉淑也不知宇文桓面上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是恨了朕的,是在怨恨朕,因为心中无你,更早已不记得与你那些年少情深,却因为牵制丞相,而将你纳入后宫。”
恨她?
或许重生而来的自己确实知道了宫婉淑最后的结局时会恨她,怨她,为何如此绝情。
可是想想宫婉淑在死前的那副豁达的样子,想来她从来都没有怪罪过自己的良人。
“臣妾也不知道,或许是不恨的吧。”
宇文桓成员的灯光里出来,不知怎的宫婉淑总是觉得宇文桓好似哭过。
“刚刚的那群大臣,又同朕说,丞相无辜,一切都是门中人所做,也有人说,成像看不过朕专权,所以让自己门生来敲打朕的,你觉得是哪一种?”
“臣妾是后宫之人,规矩本就不应该言前朝之事,更何况此事关乎臣妾父亲,臣妾说的难免会有偏颇之意。”
“无妨,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请说你的,朕不会生气。”
宫婉淑看着她的神情,想来她也很是郁闷,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她想了想。
“臣妾觉得,此事绝非是父亲所为。”
“嗯?”
“父亲谋反之事,日前早有人说过许多次,可父亲却从未做过,更何况父亲曾经是陛下的老师,若是真的敲打陛下,大可在这御书房里与陛下说了,何须要借助旁人之手。”
“更何况,父亲一生戎马,为武官,帝君王平天下,为文官,替您管诸人,您年幼之时,父亲都不从篡位,更何况如今你早已名正言顺成为这天下的共主,父亲又如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女子一直觉得君主年少而旧臣管事,君主盛年而疑心诸臣的做法就是有点问题。
君王年少之时,正是国家动荡不安之世,那个时候不想着如何夺天下。
反而是在国家安稳之时想着如何篡夺皇位,这不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法子吗?
“朕本来以为,你会同后宫的那些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跪在朕的面前,求朕放过你的父亲,不要因此而牵连到你的父亲。”
“臣妾自然想要为父亲求情,但臣妾觉得父亲从未做过错事,也不需要臣妾为其而担忧。”
书中的宫婉淑就太过于担忧自己的父亲,在与宇文桓最后一次相信的时候,她百般哀求,宇文桓想要让她放过自己的父亲。
甚至不惜与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求她能够眷恋昔日的情分上,放过她的父亲。
可是今日的宇文桓早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自然她心中的疑惑有许多。
她只是一味的觉得,那些活在丞相手下的日子,全都是她的屈辱,而并非是她值得炫耀的本钱。
她一个君王所作所为都要听从一个臣子,自然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不愤。
而书中的宫婉淑在最后一次相见时与她提及这些,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层盐,自然不会得到她的怜悯。
宇文桓望着面前的宫婉淑,她总觉得如今的宫婉淑并非是从前的那般。
“如今你站在我面前,好像我许久不曾见过你,好像你已经变成我并非认识的那副模样…”
或许是时间已经改变了,她们两个人亦或者是宫婉淑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富家小姐。
“在陛下眼里,我是那个温柔似水的丞相府千金,是那个应该面对于父亲蒙难,只会跪在你面前哭哭啼啼求你放过父亲的那个人,可若是今日我跪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奇迹,旧时的恩情,您就真的会放过父亲吗?”
果然宇文桓听了宫婉淑说这样的话,深情有一丝变化。
“您不会,您不仅不会还会想起当年在父亲操控之下,您做的那些不得已的事情,你会更加的怨怼父亲,而我这样做无非是又给了你一个理由去对丞相府下手罢了。”
“如今的你倒是聪慧不少!说是当年一定会让你父亲施压于我,必嫁我为妻,如今你我之间也不会像今日一样…”
这是当年她们二人并未成婚,或许今日她们依旧是一对很好的朋友,而今日在她迷茫之时,宫婉淑也能够给她一丝意见。
“年少情深,自然只想,心心相印,如今我自然知道,陛下与我不过是相看两厌,臣妾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不如今日便给了陛下。”
“你知道我要什么?”
“您要的是这天下,要的是没有宫家的天下。”
“臣妾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肯留下父亲的命,臣妾便请旨前往皇寺修行,父亲也会因年老而隐退,此后无论是这天下还是这后宫再没有一个宫家人,陛下觉得如何?”
宫婉淑想了想,终究是因为宫家的存在,才让她如此的忌惮。
如今只要能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她能够保住自己父亲和兄弟姐妹的性命,哪怕只是过着既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又何妨。
“就算是你能舍弃这宫中的一切,想来你父亲也绝不会舍弃她这一生戎马所拼打下来的荣耀,你可不必把朕当做一个傻子来糊弄。”
丞相府如今的势力遍布帝国,他绝不相信丞相能够为了一己之命而放弃手中偌大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