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贵妃,你好得很。”宇文桓嗓音低沉,压着盛怒咬牙切齿地瞪着宫婉淑,暗红色的粘稠液体自他额顶缓缓流下。
李忠飞身扑到宇文桓脚边:“皇上恕罪,老奴这就……”
“滚!给朕滚!”宇文桓一脚把李忠踢开,头上的碗“哐当”一声落到地上打转。
宫婉淑被他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
“皇上,这,这个东西吧,它其实是可以美容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宇文桓的脑袋,想替他擦擦挂在脸上的面膜。
宇文桓一把扣住宫婉淑纤细的手腕,大力推得她连连后退,恍若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直把她逼进屋里跌坐在椅子上。
宫婉淑惊骇不已,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宇文桓此刻近在咫尺,暗沉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愤怒的火光,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黏糊糊的小脸上。
“你就是这样做朕的贵妃的?嗯?”
“痛……”
宫婉淑小声叫痛,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一样,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宇文桓。
宇文桓松开她:“把你的脸给朕擦干净!”
宫婉淑撅着嘴,不情愿地用手帕开始擦脸。
费那么大功夫弄回来,才敷了没一会儿,全没了!
真是倒霉到家了!
李忠端着一盆水,火速赶了回来,胆战心惊地给宇文桓擦去头上那些东西。
他这回算是知道了,这熙露轩简直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改天得找人算算,贵妃娘娘怕不是命里克咱皇上吧?
宫婉淑擦干净了脸,小声嘟囔道:“臣妾也不知道皇上要来,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啊!那么用力,臣妾手腕都红了……”
“你的意思是朕做错了?”宇文桓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女人当真一点也不怕他吗?
李忠冲着宫婉淑一顿挤眉弄眼,示意她千万不要说错话了。
“给朕出去!没用的东西!”宇文桓把李忠轰出去。
李忠汗颜,只好退了出去。
“确实是啊!不信你看!”宫婉淑撸起袖子把手腕伸过去,上面果然有几道指印,有些发青。
宇文桓看一眼,冷笑一声:“你真该庆新自己姓宫。今天要是什么陈婉淑李婉淑敢如此冒犯朕,早叫人乱棍打死了。”
他忽然注意到宫婉淑白净的小脸,虽不描不画,容光却胜于从前,宛若一朵刚出水的芙蓉,颇有清新之姿。
而且,那红红的一点樱唇,竟然丝毫不肿,完全恢复从前了。
“你的嘴……”
“好了!”宫婉淑得意冲他撅起嘴,“完全好了!现在不有损皇家颜面了吧?皇上不用再关我禁闭了!”
“放肆!朕还没说怎么罚你,你倒和朕提起要求来了?”宇文桓又给气得不轻,感觉脑袋里有根筋“突突”地跳着疼,“罚俸半年!”
“别呀!”宫婉淑急眼了,“又是罚三月又是罚半年的,臣妾都快穷成要饭瓜子了!”
“那就去慎刑司领板子!你自己选!”
“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
“你……”
宇文桓觉得一口血涌上喉咙就快喷出来了。
“皇上~”宫婉淑主动凑过去,“皇上别这样嘛!臣妾可穷可穷了,罚半年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她故意笑得甜甜得,学着平时宫里那些嫔妃讨好人的劲儿,给宇文桓又是捏肩又是敲腿的,娇声道:“皇上消消气嘛,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宇文桓依旧冷着脸,看宫婉淑那殷勤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悦。
后宫里的女人,为了皇上的荣宠,为了家族的荣耀,哪个不是见着他就百般殷勤?宇文桓一向不为所动。
也只有她宫婉淑,跟脑子不好使似的,事事讨他嫌,不是找茬挑衅就是爱搭不理。
可是现在,宫婉淑这么费劲了力气献殷勤,居然是为了钱???
怎么,朕在她心里还不如几个月的银子吗?
宇文桓越想越气。
【叮~5积分到账!】
???
宫婉淑傻眼了。怎么给他捶捶腿还能增加厌恶值?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宇文桓冷不丁开口:“朕问你,前几日你让仕衣局替你缝制一套黑衣是为何?”
宫婉淑心中一惊,立马开启头脑风暴模式。
“呃……臣妾,臣妾的爱宠死了,臣妾在书上看到说,说……主人穿着黑衣安葬宠物,它来世投胎能投好点。”
宇文桓沉默。
宫婉淑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看着宇文桓,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闪躲。
“爱宠?你宫里何时养了宠物?”
“呃……它,它是一只壁虎!前几日臣妾在墙上看见它,见着可爱,就收做宠物了!”
宇文桓沉默。
宫婉淑想赶紧把话题岔过去:“皇上的龙袍脏了,臣妾给您……”
“书拿来看看。”宇文桓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哈?”
“你在哪本书里看到的,拿来看看。”
“丢了,臣妾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宫婉淑被问得越来越慌,“皇上别为臣妾的小小宠物劳心了!臣妾给您把龙袍脱下来洗洗!”
宫婉淑说着就强行去解宇文桓的衣服扣子,打断他不让再往下问。
“你干什么!”宇文桓恼怒地躲避着她,“别动!”
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荷月手中拿着一束花兴冲冲地闯了进来:“娘娘!月见草开花啦!”
宫婉淑刚解开宇文桓胸口的扣子,宇文桓手正搭在宫婉淑肩上,二人扭在一起,让人想不浮想联翩都不行。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荷月赶紧跪下连连谢罪,“奴婢不知娘娘竟要此时侍寝,娘娘恕罪!皇上恕罪!”
还是主子有本事啊!尚在禁足之中都有办法侍寝!放眼后宫还有谁能做到?!
“什么侍寝!”宇文桓一把推开宫婉淑,整整自己的衣服。
“朕看着你就烦!你自己好好思过吧!还有,以后仕衣局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再给你做衣服!”
宇文桓不想再和她纠缠,甩手就向门外走去,还丢下一句:“罚的例银,一月也不能少!”
得,白忙活了。
“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您的事了?”荷月怯怯地问道。
“咱穷了,要变成穷光蛋了!”宫婉淑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
熙露轩墙头,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墙下一个小太监小声询问。
“好像闹了一通,还说’侍寝’什么的,后来皇上又走了。”墙上的小太监一跃而下,与墙下的同伙交头接耳。
“咱给敏妃娘娘回话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