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娘娘,这样真的有用吗?这些东西看起来……倒像是用来做菜的?”
荷月手中拿着根木杵,一下一下地捣着研钵里夙火莲的火红果实,时不时按照宫婉淑的要求向里面加羊奶和蛋清。
“当然有用!美容博主都是这么做面膜的!”宫婉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荷月愣住,不解地看着主子。
“呃……我是说……”宫婉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反正你照做就行了!”
荷月垂下脑袋,不再说话。主子近来总是这样胡言乱语,她真想请太医来瞧瞧,是不是大病把脑子病坏了。
宫婉淑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荡着双腿,她等积分进账的提示音已经很久了,可是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是想赖账吧?
【本系统说到做到,绝不赖账。】
系统冰冷的声音凌空响起。
?
宫婉淑震惊了。
系统能听见我在想啥?
那我的50分呢?
她一早就派荷月去打听了,昨晚风波过后皇上直接离开了昭辉阁,皇后不曾侍寝。
那我的分呢?分呢???
【本次任务由旁人辅助完成,故不发放积分。】
宫婉淑再一次震惊了。
她赶紧问荷月:“昨天晚上,除了我,还有谁去过昭辉阁?”
荷月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姿势。
她回头看看,确定此时没有旁人,才敢开口道:“娘娘,您小点声!夜闯皇后娘娘寝殿偷东西的事,安在谁身上都是杀头的罪啊!娘娘万不能这样随意说出口呀。”
荷月昨夜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宫婉淑带着一把夙火莲果实安然无恙地回来,她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
“哎呀我知道,到底还有谁?”宫婉淑急不可耐。
“听闻宋大人昨日回宫,皇上与他叙了一夜旧,今天一大早就封了追明府首席司业!想来昨夜去昭辉阁的,应该还有宋大人吧。”
宋大人?
宫婉淑开始仔细回忆,难道是……宋鹤云?
追明府乃本朝第一学府,培养无数国家栋梁。宋鹤云的父亲,也是上一任首席司业,三朝帝师,位同副相。
按照原著描述,虎父无犬子,宋鹤云才华贯世,子承父业,成了自开国以来追明府最年轻的首席司业。
“皇后娘娘气得不轻呢。”荷月接着补充道,“宋大人和皇上关系好那是满朝皆知的事,但是宋大人的猫惊扰昭辉阁,宋大人的出现更是让皇上无心留宿。皇后娘娘今儿早训都取消了。”
宋鹤云的猫?
宫婉淑愣住。
她可算是知道分是怎么没的了。
合着系统的意思是宋鹤云帮她了呗?
离谱!
宋鹤云自幼和宇文桓一同长大,关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那简直比亲兄弟还亲,难道会来帮她这个非亲非故的贵妃?
【本系统公正严明。】
赖账鬼,小气鬼!
【本系统公正严明。】
……滚!
【本系统……】
闭麦吧你!再说话捶死你丫的!
“娘娘,磨得差不多了。”荷月擦一把脸上的汗。
宫婉淑回过神来,满意地用手指沾了一点研钵里的东西,端详一下,趁荷月不注意猛地抹到她脸上。荷月惊叫一声躲开,宫婉淑追过去,主仆两个随即笑闹着打成一团。
承乾阁内。
宇文桓右手之一狼毫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一副绝佳墨品顷刻便成。
一探子自门口闪身进入,来到宇文桓书桌前立定俯首。
“查到了么?”薄唇轻启,极富威严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冷。
“启禀皇上,九扇虎门、十八封卫、七十二处岗哨近三月均未发现异常,属下以人头担保,皇宫内绝无外人闯入!不过……”
“接着说。”宇文桓面色不变,手中笔墨不停,示意面前的探子往下继续说。
“仕衣局前几日按照熙露轩的要求,给宫贵妃缝了一套黑衣。”
宇文桓眸色一凛,手中一下没控制住用力,竟将那只狼毫笔生生折断。
昨夜他返回昭辉阁寝宫查看时,床下虽无异样,但总让他感觉不对。
若不是他信得过宋鹤云,便真要怀疑那只猫是调虎离山之计了。
但是宫婉淑突然要了一身黑衣,属实蹊跷。
宇文桓把李忠叫进来,吩咐他那幅墨字装裱好给宋鹤云送去。
李忠一瞥,“才思绝伦,飘然不群”,心中暗叹,除了宋大人,确实也没谁担得起这样的夸赞了。
“宣宫贵妃来见我。”宇文桓要亲自问她。
李忠得令退去,转头就在熙露轩碰了壁。
“不去。”
宫婉淑斩钉截铁。
好家伙,李忠在宫里当差几十年,第一次碰上敢回绝皇上召见的嫔妃。
“是他自己说的,我这个样子出门有损皇家颜面。”
宫婉淑嘟一下自己还未消下去的香肠嘴,白一眼李忠。
“这……皇上那是说的气话,贵妃娘娘在皇上心里分量那么重,皇上怎么会嫌弃您呢?”李忠赶紧打圆场。
“那叫他解我的禁闭。”
“这……”李忠噎住了,旋即眼珠一转,腆着笑脸道:“娘娘想解禁闭还不简单,皇上此刻召您过去,您且应了,到皇上跟前让他开心开心,皇上保准解了您的禁闭!”
“哦……”宫婉淑拖长了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冲着李忠夸张地微笑起来。
李忠也尴尬地笑着,笑得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滚着。
“叫他来见我。”宫婉淑一秒钟把笑容收得干干净净。
李忠又是两眼一黑,差点没心梗直接过去了。
夭寿啊!他这条老命迟早折在宫婉淑手里!
宫婉淑再也不去睬他,悠然自得地把刚做好的面膜一点一点地抹到脸上,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夙火莲果然名不虚传!宫婉淑摸摸自己的香肠嘴,顷刻之间居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啧啧,早知道多薅点了!
“贵妃娘娘您可饶了我吧……”
李忠“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擦眼泪,企图用苦肉计打动宫婉淑。
宫婉淑看着嫌烦,抱起面膜碗就向外走,到门口时故意转身冲李忠做了个鬼脸。
“哎呦!”
一声惊呼之中,宫婉淑跘到门槛上,连人带碗摔了出去。
湿答答的面膜糊着眼睛,宫婉淑吃痛地爬起来勉强睁开眼。
诶?面前咋多了个人?
【叮~10积分到账!】
???
待她再定睛一看……
面膜碗倒扣在宇文桓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