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请救救小女子!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见面就想要杀了小女子。”
女子娇弱哭诉,身上带血更令她风情万种,她对着燕宿抛了一个媚眼,想要燕宿出手帮一帮她。
几名黑衣人见燕宿在一旁,出手便有些犹豫了。
燕宿却冷冷的抽出了刀,“站住!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女子与那采花大盗有勾连,这一连几日都跟踪他们,定是不怀好意的想要找机会出手,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但他也不会出手救她。
女子见燕宿如此防备,心下暗恨不已,但她本就打不赢这几个黑衣人了,再多个燕宿,她恐怕死得更快。
几名黑衣人见燕宿不管,出手便再不留情面,招招狠辣无情。
女子不敢再接近燕宿,又应接不暇,只能软着嗓子求救,“大侠,小女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你只要救了我,小女子什么都愿意做的,为奴为婢也是愿意的!”
燕宿无动于衷,冷眼看着。
最后看着黑衣人的剑刺中了女子的胸口,女子回过头刚想要对燕宿说什么,又被另一个黑衣人残忍的划破了喉咙,于是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女子的躯体倒下,燕宿警惕的盯着那几个黑衣人,他的刀也没有收回刀鞘里。
黑衣人利落的收了剑,也没有再看燕宿,便齐齐离开了原地。
燕宿过去检查了一下女子的尸体,发现她身上还携带着不少的毒药,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目标当然是他们几个。
燕宿心里有了数,回到了土地庙里。
燕宿虽然没有动手,但他进来的时候,身上带来的冷风中还携带着一丝血腥气。
云静姝没闻出来,陆境安倒是先察觉到了。
陆境安跑过去上下看了看,没看见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你跟人动手了吗?外面都是些什么人?”
燕宿看了云静姝一眼,隐去了真相,“不知道,我只看见是一群黑衣人在寻仇,他们杀了人之后就走了。”
“黑衣人?”陆境安惊疑不定,“是黑衣人一直跟着我们吗?难道他们想对我们不利?”
“不是。”燕宿摇摇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不然早就动手了,他们这行人,除了燕宿以外,全是妇孺,要下手根本不必挑时间和地方。
“那就好。”陆境安拍了拍心口,“这大晚上的,整的动静还挺吓人,那黑衣人走了?”
燕宿点头。
“不会再折回来吧?想要杀人灭口,或者杀人越货什么的?”
“......不会。”黑衣人看到了燕宿,却跟没看到一样,与他之间也并无交谈,杀了那女子之后就走了。
如果想杀人灭口,直接了当就行,不必走了之后又折返,他们的目标只是杀了那女子,其他的不在他们目标范围之类。
那几个黑衣人动作一致,明显是训练有素,听命行事的。
至于是听谁的命,燕宿不想去猜。
天亮之后,他们从土地庙出发了,一路来到了河西。
河西临海,水产资源丰饶,当地盛产海鲜和珍珠,当地人个个都是游泳的一把好手,见到有外地人来,也是分外的热情。
云静姝他们自打进入河西起,就受到了当地人的盛情款待。
陆境安没见过海,也没吃过海里的鱼,在这里玩的是乐不思蜀,无论见到什么,总要好奇的去看上几眼,就一个街边小摊,她都能逛上一整天。
他们找了一家酒楼坐下,点了一桌子当地的食物,个个都是陆境安没见过的。
陆境安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但顾及着身体,云静姝便没让她多吃生食。
陆境安正在与一只大虾做斗争,燕宿见她龇牙咧嘴,彷佛在跟这只被蒸熟了的虾在打架,眼神颇为嫌弃。
但最终还是出手帮了她。
陆境安笑出一口白牙,“燕宿,谢谢你啊!”
倒是见星,云静姝没想到这孩子对海鲜过敏,青娥给她剥了几个小虾吃,见星的身上便起了红疹。
见星觉得身上很痒,便用手去挠。
青娥制住见星的手,看见她脖子上红疹一片,慌了神,“夫人,您看见星身上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
见星还是觉着痒,要挣扎青娥的手去挠,眼圈都委屈得红了。
云静姝放下快子瞧了一眼,“见星这是对海鲜过敏了。”
“过敏?花粉过敏那样吗?吃虾也有过敏的吗?”青娥不解。
“嗯,有的人会对海鲜过敏,还有对花生过敏的呢。”云静姝将见星抱了过来,哄了哄委屈的小姑娘,“青娥,去打听看看,哪里有医馆?”
青娥立马起身去找酒馆的老板打听去了。
陆境安听说见星过敏了,也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食物,“夫人,我们一同去。”
“你的确要去。”云静姝笑着瞅了她一眼,“也要去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免得落下了病根。”
青娥问了之后回来,“夫人,店家说那边医馆里来了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上,他都能看好。”
云静姝抱着见星起身,“那我们抱着见星去看看。”
见星委屈的抱着云静姝的脖子,青娥要张手来接她,她也不要,就抱着云静姝。
云静姝失笑,“我抱着吧。”
几人来到酒馆老板说的医馆。
上面的门楣上挂着‘济生医馆’四字,门面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给病人看诊的房间,还有抓药的药堂。
医馆的伙计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来抓药还是看病的?”
伙计机灵,一眼就看到了云静姝怀里的见星,“小姑娘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青娥解释道,“我家小姐吃了虾就这样了。”
伙计将他们往边上请,“那带小姑娘来这边吧,王大夫里面还有一个病人就出来了。”
伙计的话音刚落,房间里面的病人就出来了,伙计便请他们进去,“王大夫,您给小姑娘看看。”
伙计关上门,正在桌前忙碌的王大夫抬起头,一见云静姝等人就愣了。
云静姝意外的扬起眉,没想到在河西还能见到熟人。
王大夫愣过之后,连忙从桌后出来,“微臣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怎会出现在河西?看样子还是微服出巡,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燕宿一见王大夫认出了云静姝,顿时脑中警铃大作,抽刀保护她。
云静姝却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抱着见星坐到了椅子上。
“原来王太医躲到了这里。”
此人正是王铎。
他请了假之后离开了盛京城,并未再返回太医院,就此人间蒸发,原来是回了家乡河西。
云静姝没让他起身,他便低着头没有起来,“微臣惶恐。”
河西消息闭塞,废帝的事,王铎不确定云静姝知道多少。
青娥看了地上的王铎一眼,“王太医,劳你给孩子看看。”
“是、是。”王太医转过身来,给见星把了脉,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红疹,然后开了药方,让外面的伙计抓药。
陆境安也让王铎把了脉,得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心里很是高兴。
她虽然很好奇一个太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看得出来大家的脸色都不对,便没有多问。
云静姝等人看着他忙活,神色各异。
狄元驹已经死了,不知王铎是否知晓,如果王铎心里是清楚的,那这人未免太过冷血了一些,狄元驹看中的友情,并为此付出生命的友情,竟是个笑话。
众人在等待见星的药这段时间里,王铎一直站在一旁,他神色不见慌张,依旧是恭敬的身姿。
伙计拿来了药,云静姝等人正要走,王铎却忍不住了。
“太后,微臣擅自离京,您不追究微臣的罪责吗?”
云静姝回头奇异的看了他一眼,“王太医该担心的,应该并不是擅自离京吧?毕竟更大胆的事情,王太医也做出来了。”
比起废帝手里的毒药,偷偷离开盛京城算什么?一个是杀头的罪,一个只是降职罚俸禄的事。
“太后在说什么?微臣怎么不明白。”
云静姝更奇怪了,她仔细看了一下王铎的脸,见他神色虽然有一丝紧张,但并无其他愧疚恐慌的神色。
“狄元驹的事,你不知晓?”
王铎抬起头,脸色终于变了,“关狄元驹何事?”
云静姝终于明白了,王铎在废帝死后,急于逃离盛京城,一路来到河西,竟是一丝头也没回,更没有打听过盛京城的消息。
一个不会武功的太医,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傻。
“太后,狄元驹怎么了?”王铎见几人脸色变幻,也开始慌张起来,“他是皇上的功臣,前些日子刚被封为了校尉,微臣还未来得及替他贺喜,这么些年他躲躲藏藏,如今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他......”
王铎见云静姝始终不答话,声音也变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青娥有些不忍,“狄校尉他已经死了。”
王铎脸上的血色一刹那间消失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