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沧桑和狼藉都被一声声温暖的问候给打破了,随之消失到九霄云外,就连那只最先陌生的小狗,都被一种温暖感化,随之对着辛晨直摇尾巴,好像是对一个新主人的欢迎与认可。
傍晚时分,天色渐晚,辛晨在聚精会神地削着土豆皮,辛晨的弟弟辛雨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随心笑着说道:“晨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辛晨停下手中的事,于是看了看面带着天真笑容的辛雨,随后颇感兴趣地问道:“你说呀,我听着,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
辛雨一气呵成地说道:“我们家的那匹灰白色的母马产下了一匹灰色的小马,蹦蹦跳跳的,可爱极了,嘿嘿。”话虽然说完了,可是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还许久未见散去。
辛晨听此,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削着土豆片,看不出以往那份忘乎所以的震惊与喜悦。
“晨哥,我还因为你会大吃一惊、激动不已,因为那匹灰色的母马是你和外公在几年前翻山越岭的去买来的,今日见你脸上面无表情,没劲,我要看小马去了,待会儿还要抱那些嫩草去喂它呢,不像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辛雨委屈地小声说道,随后就一小趟向圈跑了去。
辛晨听此,仍然是低着头削着土豆,随后一边削一边说道:“你一个小孩,知道的还很多,不过很多事情,不没良心,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作业做了吗?”
说完,仍然不见那个稚嫩而可爱的声音回答,于是辛晨抬头一看,原本站立在自己身旁的辛雨,早就不见了踪影。见此,辛晨也深感自责,心想这样会不会寒了那一颗可爱而又善良的心。
几个小时过后,辛晨已经把饭菜做好,那些熟悉味道飘荡在整个屋子里,那一盏暗淡的等也在来回晃动着,沙发旁边的那只金丝猫跑来跑去,好像在和他们忙乱着什么
那个晚餐很朴素,就是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加上一碗土豆丝以及一碗酸菜汤,却让人觉得那个桌子上飘荡着一种无法抹去的芳香,有鼻子可以闻到的,也有用心感受到的。
晚饭过后,一家人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唯独辛晨在沙发的一觉忧心忡忡地默默发呆,平时在家里的时候话还多了,今天晚上却是别人问一句,答一句,魂不守舍的。
辛晨的妈妈见此,加上她有时候又有点信迷信,便用担惊受怕的语气对辛晨说道:“辛晨,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天都看见你魂不守舍的,忧心忡忡的,是不是今天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什么邪门的事情?要不,待会儿我给你竖一个筷子。”
辛晨听此,瞬间感觉鼻子酸酸的,一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瞬间涌上心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忧伤与不愉快,往往会传染给最关心自己,与自己最亲的人,那些人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付出,而自己却又想方设法的隐瞒。最终隐瞒住还好,可是最后,即委屈了自己,有难过了他人,委屈了自己是理所应当,可是难过了他人,可谓是罪魁祸首。
随后,辛晨便低声回答:“没事的,妈,就是昨天傍晚才去城里帮人拿药,耽搁了睡觉,所以可能是困了,待会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辛晨回答的声音很低沉,并且略带着一些吞吞吐吐,还一直低着个头,像似一个犯了天大错误似的。见此,都是知子莫若父,于是辛晨的父亲便严肃地说道:“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今天的饭菜你和你口味?对了,你们放的什么假?今天也不是周末。”
“没有怎么,今天饭菜很好吃,今天我们是因为别人高考,所以放假,你在新闻里可以看见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基本上的高中学校都放假了。”辛晨回答道。
听此,辛晨的父亲才有所放心,猜想他并不是在学校犯事而来,于是小声而有带有关怀的语气说道:“那困了就赶快去睡了,明天早上和我去对门的烟地干一早上活,下午再去学校。”
话音刚落,辛晨便昏沉地向卧室走去,随后躺在了床上,不过他没有盖被子,也没有睡着,好像在心里想着什么,好像在做一个以前已经策划过的计划一样,可是重重思绪,又让他不知从何想起,不知从何说起。
辗转反侧,不经意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可是外面屋子里的灯还未见熄灭,于是辛晨起身,向外面走去,发现父亲还在灯光下用那粗糙的手编制着一个竹筐。
辛晨走上前去,随后坐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鼓足勇气地说道:“爸,我不想读书了。”
话音刚落,那粗糙手上的竹条散落一片,然后一个惊讶而又具有力量的眼神向辛晨看来,从那一个坚定不移的眼神里,辛晨似乎地看到了答案,只是,默默地看着,好像又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