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衣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使劲戳了戳他的脑袋,让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倒出来。
“不就是一条伤疤,我身上的疤可多了去了,难道你也要嫌弃我?”
她说着就脱下了上衣,转身给他看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有剑伤也有刀疤,有已经长好的粉色疤痕,也有刚刚结痂的新伤。
这样可怖的伤痕遍布在她身上,却并不让温子昱觉得害怕,反而被她搞得面红心跳,手里有些痒。
温子昱连忙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他在想什么?!
妻主明明是在安慰他,可他却起了那种心思。
顾岚衣好笑地看着他的脸上如同蒸汽一般渐渐氤氲上了薄红的胭脂色。
她重新穿上衣服,不出意外在温子昱眼里看到一丝失望。
顾岚衣笑出了声。
“小色鬼。”
温子昱睁大了眼睛,恼羞成怒:“你乱说什么啊!”
顾岚衣勾起唇角,轻声道:“好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一条伤疤而已,不影响我喜欢你。也不影响温小昱在我这里永远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色鬼。”
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温子昱再次恼怒道:“你不许再说了!”
顾岚衣一直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果然安静了下来。
反倒是温子昱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她刚才的话,两只手在腿上绕啊绕。
半晌,他抿了抿唇,露出了酒窝,又很快掩饰下去。
状似随意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温小昱是谁啊?”
他竖着耳朵,坐得笔直,仿佛自己真的不知道,只是问一问而已。
谁知他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都没听见顾岚衣开口。
温子昱睁大了眼睛扭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难道她除了自己还有别的“温小昱”?
温子昱愤愤地想。
顾岚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先指了指温子昱,然后指了自己的嘴,接着摇头。
意思是:你让我不要说话。
温子昱咬牙:“!”
“那你就永远别说话好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要把她的手推开。
顾岚衣连忙哄人,“好了好了,除了你还能有谁。谁是温小昱你还不清楚吗?”
她抱着人要亲,却被温子昱推开。
他还在生气,怎么可能乖乖让她亲。
顾岚衣知道自己把人逗生气了,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小昱原谅我好不好?”
“夫郎不理我,我好可怜啊。”
温子昱:“哼!”
顾岚衣忽然笑了一下,“呀,夫郎理我了,不生气了?”
温子昱微张开嘴,震惊道:“谁说的?!我还在生气!!”
顾岚衣佯装委屈,“可是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啊。”
温子昱:“我什么时候——”
啊!
顾岚衣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见他气得脸颊都红了,顾岚衣果断认错。
“我这次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为自己刚才欺负温小昱的行为道歉,并强烈地谴责自己,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她说的信誓旦旦,斩钉截铁。
温子昱一时被她迷惑住了,再次放松下来,让她自己给自己按摩。
顾岚衣看到他乖乖躺了回去,被按的舒服了还会小声哼唧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痒了。
故意小声道:“唉,怎么脾气这么坏,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温子昱脸色一黑,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你——”
顾岚衣衔着笑再次开口道:“诶,原来是我自己啊。那当然得哄,来,哼一声我再哄哄你。”
温子昱下意识想哼一声来表达自己不满,结果一口气到了嘴边硬生生憋住了。
他两只脸颊憋得鼓鼓的,咽下去后又觉得难受。
“啊!你走开!我不理你了。”
顾岚衣再一次把夫郎惹毛,强忍住自己的笑意。
憋笑道:“好了好了,就算不哼我也哄的。”
温子昱捂住脸,愤愤道:“谁要你哄!”
顾岚衣摸摸鼻子,完了,这下玩大发了。
“我想哄,好不好?君后大人屈尊听我哄一下?”
温子昱眼珠子鬼灵地转了两圈,微微抬起下巴,道:“那你哄吧,我听着。”
顾岚衣立马卡壳,她还真有些词穷了。
温子昱自觉扳回一局,得意的抬起头,连头顶的呆毛都精神奕奕地翘了起来。
“快点,我不说停不许停。”
于是顾岚衣只能苦哈哈地搜刮了自己毕生所学,肚子里那点本就不多的墨水也被榨了个一干二净。
两人紧张了一段时间,温子昱还是吃好喝好,半点没有要生的迹象,两人便松了口气。
顾岚衣心里记挂着夫郎,但武举一事迫在眉睫。
她每日都要亲自去武苑盯着工部的进度。
考试场地必须要大且坚牢,不能有差错。
黄昊在一旁时时调整场地布置,顾岚衣偶尔开口更正。
第一年来参加的人意料之中的不是很多,大多数人还在观望,都怕这位陛下是一时兴起。
毕竟崇文抑武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这突然就要开武举了,大部分人都还持有怀疑态度。
文人的地位在这片土地上向来是很高的,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大多数人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舞刀弄枪的粗人是不够资格和文人平起平坐的。
像“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种思想还是主流。
不过好在虽然人数少,但也比顾岚衣一开始设想的要好多了。
至少她看到还是有很多人都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城西的禁军训练场对百姓开放以后,进去参观的人也不少。
顾岚衣和黄昊反复确认过武举的流程,无误后才交给礼部主持。
卫铎这个礼部尚书才刚上任,就要操持这般严肃而史无前例的盛事,即使心中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京城的客栈里,一个中等身高,体型偏瘦的女子走了进来,要了一间屋子。
小二:“好嘞,您稍等。”
江财擦了擦额上的汗,可算赶上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比漠北豪华上不少的客栈。
江财还是第一次进京城,她是为了武举来的。
她在漠北听到了武举开办的消息后,心中就开始蠢蠢欲动。
她其实是有更大抱负的,但她天生体弱,体力方面根本比不过同营的其他士兵。
军中的晋升是按照杀敌数算的,她没有优势。
在听到武举会分类设科后,她就想去试一试。
安将军也同意了她的请求,早早给她批了申请。
她一定能抓住这次机会!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喂,你要参加这次武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