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是无法。
李祺当初洪武九年的时候和临安公主成婚。
由于他是个驸马,因此一直都并未正经的加入朝政,所以在前朝并无半点存在感。
他很了解自己此时叫李祺加入火筒的事情中的确做得不地道。
然而他只不过是盼望着可以给他儿子能够谋一条正经的出路,不要真的一生只做这个驸马。
此时显然是个时机。
若是学会操控新式火筒,那么他便可以获得立身之本,即使是往后朝局变动,他一样可以凭此安然保身。
如今他们根本不缺钱财,只是缺一份年老后足以守财的能耐。
新式火筒是个关键,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他李家继续守着他们的家业。
为此,即使一时间要冒犯徐达他们,他一样也不会后退。
他立马又转向朱元章开口:“李祺这孩子自打和公主成婚以后一直都打算答谢陛下洪恩,恳请陛下可以给他个机会!”
“此……”
朱元章听见了这番话后,倒是略微迟疑了。
他自然也听清楚了李善长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李祺已然和公主成婚,他们不求显赫,就希望可以能够有立身之本。
这么一想,那时候他一手操控这个婚事,同样是害怕李善长在朝中权势过重而决定的。
是为了削弱李家才指的婚。
故而如今李祺不能承袭李善长的朝政权力。
李善长如此多年同样也一直兢兢业业,怎么都算得上劳苦功高了。
更何况那李祺到底也是他女婿。
李祺如此多年为人一直也是安分守己的。
什么地方发生了天灾人祸,叫他到灾区去赈灾,他一直都可以安心地交给他去做,这孩子也一直没犯过错。
如此说来他倒觉得,自己确实也有点亏欠李祺。
不过如果自己此时选择同意,必然会叫徐达他们有些不悦。
朱元章仔细考虑以后,终于开口:“那就叫李祺去吧。”
“谢陛下!”
听见朱元章总算同意了,李善长当即高兴地磕头跪倒。
一旁的徐达和蓝玉他们此时却蹙起眉头。
但是没等到他们说话,朱元章瞥了二人道:“不过,李祺独自去肯定是不够的,你们两人也各自选出个人一块去学。”
“感谢陛下。”
听见话徐达和蓝玉他们的脸色才有所缓和,迟疑以后也同样拜谢。
朱元章这么多意思就是给他们弥补。
“好了,你们都各自准备去吧,不过此事非同寻常,你们一定不能够掉轻心,如果谁延误火筒教学,咱必然不会轻饶!”
朱元章厉色道。
“陛下安心,我们家的人从小便和此东西打交道,想必没一会便会上手的。”
徐达和蓝玉他们全都十分自信,当即担保。
不过说罢了以后,蓝玉仍然没有忘记瞥了李善长:“不过就是不清楚,李祺是否可以了。”
“那就不麻烦永昌侯紧张了。”
李善长澹然地笑了:“李祺尽管自幼读书,但是君子六艺一样并未落下,自然也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这样最好。”蓝玉都囔一下。
朱元章把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中,挥手说:“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回去之后再打算便是,咱也不留了。”
“是,微臣告退。”
几人赶紧回答。
等到这些人走了之后,旁边一声不响的朱标,才走上前替朱元章悠闲的倒茶,脸上挂着笑意道:“父皇,这回朱波掏出了新式火筒就叫这些人闹到这模样,倒是出乎儿臣的预料。”
“你认为他们这些明争暗斗好是不好?蓝玉怎么说也是你舅父。”这边,朱元章抬起茶杯小泯一口,用一种考校似的眼神看了一眼朱标道。
“父皇这岂不是看低儿臣了。”
朱标微微一笑:“儿臣如今是一国储君,万事自然都应该以国本为重,在考虑舅父这层关系之前,总得要先考虑大局才是。”
“文臣武将若是真的混到一块也并非好事,新式火筒可以叫几人有些摩擦对于国本而言同样是件好事。”
“嗯,还行。”
朱元章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到底是他选的承袭者。
没有由于微小的亲人人情而偏向。
万事要以大局为重。
这是每个帝王都需要具备的素质。
“只是,你此时便能明白这学?是否别的看法?”朱元章接着又问。
“别的看法?”
听见这个提问,朱标立马一愣。
这还能有别的看法么?
他认真思索也没想到,于是只好开口提问:“儿臣愚钝,望父皇指教。”
“你呀,眼神仍是不够老辣。”
朱元章澹然地笑了笑说:“此事究竟是为了什么,观念就在于朱波火筒。”
“朱波轻易掏出个东西来便可以引的这些人在此争夺,因此真实强大的人是朱波。”
“说到底值得器重之人并非这些争夺好处的人,关键在于这个可以创造好处的人。”
“朱波便似那姜太公,这些人就像是朱波面前的池子里争饵的小鱼。”
“最终的决定权仍然还是都操控在朱波的手里,如果朱波最后不满意谁的儿子,难道对方可以学到什么真的能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