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侑这么不加掩饰地夸赞自己的厨艺岁心自当是欢喜,只是又担心让人家厨子听到不免又惹出些不高兴,岁心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好吃就多吃点吧,回了家里就少想那些事情,多想想自己。”
薛侑掀起眼皮,波澜不惊地说着让人脸红的话,“想你的时候确实可以忘记很多的烦恼,想自己的话就没必要了,每天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话暖暖的,像是小太阳,即便现在是艳阳天岁心也觉得十分受用,吃进去的东西都十分舒坦。
岁心提醒他,“现在你是王爷,不同于先前我们在乡下的时候,说话还是要注意影响的,我可不想让京城传闻王爷又是宠妻,还是专宠。”
“我专宠你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要注意影响……”
“你只回答我想不想让我专宠?”薛侑放下筷子,执意盯着岁心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岁心没想到自己提醒他反到被他将了一军,只是糯糯地说了一句,“想,还不行吗?”
“把不行吗去掉行吗?”薛侑看了岁心一眼,岁心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点点头。
没吃几口,霍离突然前来禀报,“王爷,今天那位张翰大人意图携家带口逃走,被城门的侍卫拦下来了,亏得王爷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天这个贪官又要逃走了。”
薛侑放下筷子,岁心意识到这顿饭是不能消停吃了,于是转头对华兰吩咐,“去,把做好的那些包子打包一些给王爷和霍离带上,让他们路上吃……”
华兰去准备吃的,薛侑和霍离已经商量该如何抓捕这位张翰大人,岁心也听不懂,只是安心地吃自己的早饭。
等薛侑和霍离出门,岁心一个人坐在一大桌子菜前发呆,一旁的华兰安慰道,“主子不必想太多,王爷忙过这阵子就不会再忙了,到时候天天陪着主子吃早饭。”
“到不是因为这个……”岁心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随意吃了几口就叫华兰把菜赏给了家里的下人,自己则是去后园散步去了。
后园已经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浓荫密布,阵阵花香扑鼻而来,这一切都是阿有让人精心布置,只为了让她开心。
只是岁心觉得连早膳都没有办法好好用的人,再好的园子也只是浪费罢,岁心想了很多,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住在皇宫时又是什么样子……
岁心觉得自己远远达不到母仪天下的度量,也没有忍受孤寂岁月的能耐,这些事情越想心里越是五味杂陈,若不是华兰带了些糕点过来摆在湖心亭让岁心享用,岁心真的没有办法从这样的思维里跳出来。
城门处。
张翰携着妻儿老小十几口人意欲携带家资离开京城,只是这动作太过张扬被守门的侍卫查觉不对报告了霍离,这才有早上霍离叫薛侑来办案的事情。
此时张翰一脸阴郁,他的妻儿也是一脸惶恐围成一团,四周的百姓则是指指点点,对张翰议论纷纷。
“听说这位张大人贪了不少银两,早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如今这马车都是空的……”
“是啊,哪个贪官会把银子随身携带,早就变成银票藏在什么地方了,就看今天晋王有没有本事搜出来。”
薛侑站在城门处,神色静定地看着张翰,片刻后才问道,“张大人这是携家带口准备去哪里?”
张翰冷笑,“这天下之大,哪里也有容身之地,我张翰辞官回归田园生活难道晋王也要管?”
不远处四五辆马车,几个侍卫已经搜查过里面并没有任何的金银财宝,薛侑看到霍离摇头自然明白,就笑道,“现在正是查除贪官污吏的阶段,大人要是这时候走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本王还是劝张大人回家呆些时日,等本王清查完了再走不迟。”
张翰作出一副两袖清风,一身坦荡的样子,高呼道,“我张翰为官多年,清正廉洁,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管王爷怎么暗加揣测,张翰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皇上。”
薛侑自然是不信,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只是眼下薛侑并没有抓到实质证据,如果当街抓人到会产生不良影响,如今已经到了牵一发动全身的时候,太过于张扬反到容易打扫惊蛇。
薛侑走到马车前挑起帘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个厚垫子,显然是为了避免长途跋涉旅途劳顿准备的。
打开几个垫子,里面都是一律的稻草,真还看不到什么银票银子之类的东西,薛侑收回手,转身看了一眼张翰,看到张翰依旧面色如常,薛侑就认定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可查的东西。
霍离在身边小声说,“怎么办,查不到赃物只能放他们离开……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呢,我们不能随意扣押朝廷命官。”
“我在这拖着,你去他府里搜,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把所有的财物都转移,说不定就藏在府里,故意给我们来这么一出……”薛侑声音很低,抬头的时候正好捕捉到张翰的眼神正留意他的唇语,薛侑放大声音说,“去,既然是张大人要辞官回家,那给张大人办一桌送行宴,本王要替皇上亲自送送他。”
霍离听出这言外之意,回应薛侑去酒楼订宴席。
这时张翰上前推脱,“晋王不必客气,微臣本定于今天启程,不敢耽搁了,唯恐遇到雨期,还望晋王能理解微臣苦衷……微臣这就告退了。”
薛侑伸手拦住张翰,“张大人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身为晋王自然有责任替皇上送行,莫非,张大人非要本王向皇上请一道圣旨才肯留下来吃一顿践行宴?”
“那自是不必……”
张翰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打翻墨盘的精彩,薛侑自当看不见,只是安抚同行家口,“大家不必惊慌,请随我一同去酒楼吃一顿践行宴,明天一早再离京也不晚。”
其中一位长相清丽的夫人终究有些按捺不住,上前问张翰,“今天走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