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心嘴唇抿成一条线,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位渣爹,若不是当初阿有心疼她而给渣爹翻案,她到宁愿他继续呆在牢里。
岁心淡淡睨了一眼这进门就住的厢房,提出了第一个对自己用利也无害于他人的条件,“既然岁心和晋王是堂兄妹,那岁心也可以去堂哥府上小住一些日子,这件事情父王大可公布天下,岁心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这可使不得啊,这要传出去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弄不好两家人都要蒙尘……”谢氏急得跟什么似的,无法辨清楚她到底是为了岁心着想,还是担心岁心跟晋王越近她和程嘉怡的处境就越糟糕。
岁心并不理会谢氏,只是看着程王。
老程王思忖片刻,叹息道,“这样也好,你在这府里住着不舒服,回晋王住些日子,如果外人问将起来,父王就说你去晋王府帮忙做些糕点准备宴会,到时候随便开场宴会也就敷衍过去了,到没有什么难的。”
谢氏听了,已然一脸失望。
薛侑看了一眼岁心,继续站在那里为岁心做靠山,岁心见此,又说道,“第二件事情就是为阿娘立牌位进程家祠堂,这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阿娘也不会稀罕进去……但既然阿娘已经嫁给了父王,那就是程家的人,岁心不想让她流落在外。”
这时谢氏的脸色更难看了,要说当初,谢氏为了不让岁心阿娘进祠堂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她就是想让岁心阿娘死也没有一个好下场。
岁心自然明白谢氏的狠辣,越是如此,她就越要把阿娘的牌位戳进谢氏的眼珠子里去才算。
当年他们让阿娘的日子有多难过,她就会让她们现在有多不好过。
提起往事,老程王的脸色也是有些黯淡,看着岁心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只不过岁心已经不稀罕了。
程王此时就算把岁心供在案上,岁心都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父女之情。
“这是理所应当,只是要进程家祠堂的话恐怕要费些周折,本王虽是王爷,但这些年程家的祠堂是谁在打理,又该怎么安置岁心阿娘还需要些时间。”老程王看了一眼阿有,他自然不傻,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他不办也不行,自然有人会想方设法让他从命。
看到程王如此反应岁心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最后一条就是让程王给华兰道歉,华兰是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打了去。
岁心明知道这是老虎嘴上拔毛,但还是面无惧色地看着老程王道,“父王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清是非原由就打我的婢女,现在父王需要向我的婢女道歉……只要父王给华兰一个表示,岁心立刻就跟晋王回府,以后绝不会来打扰你们一家人的生活。”
一家人这几个字岁心音色一沉,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抱有任何的幻想,以为她只要乖乖听话就会得到程王的认可,就会让程嘉怡跟自己和睦相处。
听到此,程王的脸色也阴沉的可怕,跟谢氏站在一起俨然是十分相配的白脸夫妻。
一旁的程嘉怡终于忍不住了,她站出来指着岁心道,“你这个不仁不孝的东西,这可是你的父王,堂堂皇上的弟弟,你想着让他给你的婢女道歉,疯了吧……我告诉你,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当,不必连累阿爹阿娘,程岁心你要有本事就让人把我的头砍了去,我眼睛都不眨的。”
岁心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漫不经心,她心底泛起一抹轻蔑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跟阿有遇到那些坏人时竟然一模一样。
岁心看着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程嘉怡冷嗤一声,“当然也少不了你,你也要跟我的华兰道歉,我都没舍得动过两个丫头一根头发丝,这些日子你们轮流过来欺负,是看她们没主子,还是看我这个主子好欺负?”
薛侑睨了一眼岁心,眼神里满满都是一个赞字。
岁心并不看程嘉怡这个小角色,她只看着程王与他毫不示弱地对恃,程王到底还是被岁心这种狐假虎威的样子震慑了,他妥协道,“岁心,好歹我也是一位王爷,我跟婢女道歉这传出去成何体统,要不这样,本王赐这个婢女良田十亩,一来是给她置办了一些家业将来能算是嫁妆,二来她跟着你辛苦一场也算是父王替你给的赏赐,怎么样?”
岁心掂量了一下,这十亩良田在自家家乡也算是了不得的乡绅了,如果有田产,华兰将来也有所依靠。
不过这只有华兰的对菊英不太公平,岁心索性恶人做到底,看着程王道,“父王既然这么慷慨,岁心先替华兰谢过了,不过我身边统共两个丫头,父王不妨也赏赐菊英十亩良田,岁心在这先谢过父王了。”
“程岁心你是得寸进尺吧,你知道父王刚刚平反根本没有什么家业,那十亩田产还是前些日子皇上刚刚给的……”
“皇上给了父王百亩良田,拿出二十亩来不算多,谁该他有你这位不省心的郡主呢?”岁心直接给怼了回去,看着程嘉怡噎得两眼发直,岁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真的变得十分可怕。
谢氏早就气得哇哇大叫,只是站在原地转着身子,有理无处说的样子。
菊英站在岁心一旁,几次忍不住笑噗嗤出声,岁心很是同情她的压抑,用那种一会等他们走了再笑个痛快的眼神看着菊英,菊英硬是长吸一口气把所有的笑生生憋进了胸腔。
老程王此时看着薛侑脸色,见薛侑一脸冷郁,程王知道没得商量,就咬牙道,“好,父王索性再让出二十亩来给你,算是父王给你的补偿。”
这次程王算是聪明,因为他大概算出来了,就算他不给晋王也会跟他要。
岁心伏了伏身子,“女儿谢过父王,等挑了吉日让阿娘牌位入祠堂时女儿再回来面见父王商议此事,女儿收拾好行礼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