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里面一应俱全,只是东西不比晋王府的精致奢华,华兰有些惋惜,“早知道这里这么简陋,出来的时候我就帮主子多带些被褥和衣服了……”
“没关系的,以后还可以置办,你们两以后就跟我同屋住吧,就住在外间那个榻上……”岁心指了指外间的矮榻说道。
“万万不可,这不符合礼仪。”华兰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菊英更是不知所措。
以前岁心就不在意什么名份,如今成了怡和郡主她更觉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华兰和菊英跟她朝夕相处,待她有如亲人。
岁心笑道,“这里到处都在修缮,你们即便想住别处恐怕也没有地方,再说这不是晋王府,我一个人住着也害怕。”
华兰知道此时岁心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就答应下来,菊英自然也没再多话。
主仆三人刚刚收拾妥当,岁心把阿有给自己做的那个梳妆盒摆好,又在桌上焚了一柱香去去这里的泥味,这时程嘉怡进来了。
老程王回府后立刻就把程嘉怡有一个妹妹的事情告诉她,程嘉怡一听那人是岁心,立刻就觉得老天是在逗她。
程岁心不是晋王的王妃吗?
这怎么可能?
这些疑惑在心里繁复几次后她终于决定先来这边看看,她想要看看程岁心的反应,刚刚进了西厢房,就看到岁心正在点香。
“哟,这不是晋王妃吗?这怎么突然又变成我的妹妹了,这么喜欢凑热闹呢?”程嘉怡语所不善,自然是要报上次在晋王府之仇。
岁心看到是程嘉怡有些不想理她,知道她咄咄逼人的性子不会因为自己是妹妹就让三分,反而会因为曾经得罪她而更加得寸进尺。
岁心对华兰说,“去请郡主坐下,沏杯茶好生招待,我有些困先回屋里休息去了。”
这种回避的态度对程嘉怡来说就是冷漠的挑衅,程嘉怡哪能忍受,直接说道,“程岁心,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如果你继续用这态度对我,我会让你在程王府一天也呆不下去。”
岁心止步,缓缓回头,她看到程嘉怡眸子里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妄为,如果自己今天不能让她收手,以后恐怕一直会这样闹下去。
岁心走到程嘉怡面前,眸光平平直视程嘉怡,语气十分平淡地说,“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你是皇上亲赐我也是皇上钦赐……你知道我们两不同之处在哪里?”
“不就是你如今是落架的凤凰,而我是未出嫁的郡主么……”
程嘉怡一心想看岁心笑话,趾高气昂地扬了下巴斜睨着岁心,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仿佛是一只开屏的孔雀炫耀自己的美丽。
岁心掀起眉淡淡地说,“我们两不同之处在于除了程王之外我还有晋王护着,而你只有程王……如果我们两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觉得皇上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其实岁心也拿不准现在皇上是会向着自己还是向着程嘉怡,之前皇上皇后都不喜欢自己,现在也许更不想见到她。
不过这句用来威慑程嘉怡差不多了,岁心看着程嘉怡先是不服气后来渐渐变得小心就微微一笑。
“你要喝茶就请喝,不喝茶还是回你自己的屋子吧,我们主仆三人都不太欢迎你到这个房间来……以后最好也少来。”岁心下了最后通牒,程嘉怡神色讪讪地离开,临走时睨了一眼华兰倒的茶,茶杯的水都溢出来了,程嘉怡狠狠地剜了一眼华兰才走。
华兰叹气,“以后可有得受了,这里不比晋王府上下有人打点,还遇到这么一个喜欢挑是非的郡主,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岁心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以前的日子比这都艰难还是度过去了,我相信一定会柳暗花明的。”
“嗯,奴婢们一定会好好侍奉主子,等着柳暗花明。”菊英好像突然长大一样说话做事都沉稳许多,这让岁心感到欣慰。
程嘉怡走了后房间就恢复了祥和,岁心也不想睡,就拉着华兰和菊英说,“我们四处走走吧,这里不是正在修缮吗,说不定我们能在后园开发一块园子,明年打春的时候就可以种上自己喜欢的作物。”
“主子,你的心可真大!”
华兰不由佩服,以前皇宫里那些小主遇到一些事情只知道哭哭啼啼,每日每夜不是打人就是骂人,她们这些做宫女的见了就绕道走。
还没见过像岁心这样容得下事情的,遇到事情不慌不忙,甚至连这件事情都不想,只想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岁心回头,平和地看着华兰道,“难不成我哭爹喊娘告状去啊,走吧,你们帮我找找有没有锄头之类的工具。”
华兰和菊英也不似先前那么压抑,跃跃欲试,主仆三人一起往后园走去。
皇宫里,老皇帝低头批阅奏折,朱权上前轻声禀报,“皇上的口谕我已经带到,程王滴血认亲后将程岁心带回程王府邸,晋王并未对此事有任何异议。”
“嗯?”
老皇帝觉得不太可能,之前他要把岁心留在宫里几日都要抗议,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反到能冷静处之?
老皇帝睨了一眼朱权,反问了一句,“你到底看清楚了没,别是老眼昏花没有看到晋王真实的反应。”
朱权想了想道,“当时岁心姑娘的确是有些慌张,表情十分震惊,可是晋王神色一直淡淡的,老奴也看不懂他这到底是事发突然有些逃避,还是本身就觉得这不是多么大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老皇帝想了想,以晋王的性子此时他应该来皇宫质问他事情真相才对,最起码,也会请求他好好安置岁心最起码不要受到世俗伤害,现在这一切都有些不正常。
“你这样,让晋王进宫一趟,给他点提示就说朕的意思岁心的孩子留不得,朕到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老皇帝威严的眸光微微眯起看着朱权,朱权不由打了一个寒噤,他暗自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