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华兰和菊英也觉得天塌了一般,只是过去拉着岁心的手不肯放开。
她们两只是啜泣,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岁心,只是一个劲地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王爷,却见王爷神色平平似乎完全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朱权却是微微颔首点头道,“这事到不难,反正岁心姑娘没有几个人见过,到时候晋王再娶一个女子为妻,也叫岁心就可以了。”
再娶一个姑娘?
这话像是一根针扎到了岁心的心上,她心头的酸楚与痛苦密密麻麻席卷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她无法想象离开阿有的日子,更无法想象阿有会重新娶别的女子,也日日叫她岁心。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岁心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几乎瘫软。
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谢,只见薛侑抬起头注视着岁心,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完全不像是遭受如此重大的变故,他静静地看着岁心不语。
老程王却没有接应,只是叹息道,“还是给他们一点时间吧,过一些日子再谈此事,晋王,还劳烦你派人送我们父女回王府。”
“阿有……”岁心喊出了声,带着压抑和无助。
薛侑也只是轻声道,“岁心你先跟着老程王回府,父女团聚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要悲伤。”
“可是我们……”岁心终究不敢再说,怕多说一个字都成了别人的笑柄,他们现在算什么,兄妹么?
薛侑平静地看着岁心轻声道,“岁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一定要相信我。”
岁心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但她也始终不愿意怀疑。
程王带着岁心离开晋王府,华兰和菊英扑通跪到薛侑面前,“王爷,就让我们两陪着王……陪着郡主吧,她现在需要有人照顾,去了程王府换了别人她也不适应。”
虽不是生离死别,可是所有的人都看着伤感。
连霍离都有些看不下去,只低声对薛侑道,“王爷,就让她们一起去吧,府里也用不着这么多丫鬟,再说,郡主挺喜欢她们两的。”
这突然从王妃变成郡主多少人都不适应,勉强改口也觉得十分的拗口。
等程王走后,朱权正要转身离开又觉得有必要嘱咐晋王几句,他看晋王神色淡淡不似遭受重大打击神色,就规劝道,“老奴觉得晋王还是应该尽快找一位女子顶替王妃之位,最好是长相有些相似身世清白的女子,这样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本王知道了,多谢大监提醒。”薛侑不以为然,只是觉得突发这样的事情岁心一定会非常难过,他有些担心她的身子,到没有别余什么可担心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允承,更不是什么晋王……这一点他心里十分清楚。
他跟岁心能不能结婚只有他知道,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他只需要瞅准时机把这个事实告诉岁心,以免她忧心。
朱权见薛侑不放在心上,到是叹息一声以为薛侑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依旧沉浸在过去的情形里不肯自拔。
“晋王,奴才知道这件事情不好接受,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知道王爷曾娶的王妃就是程王之女……否则这会成为他人攻击皇子的理由,影响你将来储之事。”朱权已经把话说得如此透彻,薛侑如果不假装着领情恐怕就会遭受到大监怀疑,于是拱手表示谢意,让霍离送大监离开府邸。
回程王府邸的路上,老程王凝神看着岁心,满是沧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久违的笑意,仿佛是四月天的阳光照耀着阴寒之地的草木,一时间欣欣向荣。
马车达达地往府邸走着,老程王终于打破安静,只轻声道,“当年你娘亲是皇宫里伺候皇后的一个丫鬟,她生的机灵乖巧,深得皇后的喜欢……”
这时候岁心哪有心情听这些,她心烦意乱,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变得面目全非,岁心低声道,“父王,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您让我安静一会。”
老程王并不知道岁心有孕在身,只是感慨说,“幸好皇上还没有赐婚,你跟晋王也没有子嗣,虽说这件事情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王造成的,你要怪就怪父王吧……岁心,你别想不开。”
本来岁心还觉得这事就是一根绳上的死结肯定是无解的,但听到老程王说这些话到觉得这事好像还有另一种可能。
阿有让相信他,那这件事情必然有另一个解释。
岁心本来烦乱如麻的心突然就清明起来,她相信阿有,也相信阿有不会在知道她是程王之女的情形下还故意瞒着她,还和她有了孩子。
阿有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舍得让她经受如此多的非议和苦痛的。
岁心叹息一声,抬头看着程王,这时候她才第一次好好看看自己的父王,原来,自己的阿爹不是程阿大而是老程王。
仔细看确实是能发现自己跟老程王五官之中的相似之处,都是一样的英挺贵气,怪不得之前岁心看到程嘉怡觉得她们两长得有些相像呢,原来如此。
马车到了程王府邸,华兰和菊英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来过来扶着岁心下车,华兰特别贴心,护着岁心的腰。
岁心这时候不愿意让程王知道自己有晋王子嗣的事情,于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华兰和菊英,她们两显然能读懂岁心的意思。
进了程王府邸,程王看了一眼还未完全修缮好的王府有些局促地说,“岁心,这府邸还在修缮之中,现在只能让你住在刚刚修好的厢房里,虽然简陋一些但是也挺宽敞,早晨还能晒着太阳,你会喜欢的。”
几人来到西厢房门前停下,这几间房子散发着新鲜的松木味道,确实是刚刚修好。
“多谢父王安排,这里挺好的……岁心住在哪里都可以,不挑的。”岁心从小就在乡下,条件不知道比这简陋多少,她自然不会觉得王府会比自家那几间茅屋更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