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这鸡蛋卖得太贵了!”
“大官人,你要诚心买,我可以便宜些。”
“你这有多少枚鸡蛋?”
“四十个。”
“三百文我全要了。”
“这……不行,三百文太少。如果您真心实意全都买走,三百八十文您全拿走。”
“三百八十文?好吧,我觉得咱们一致认为三百五十文最合适。”
“大官人……三百五十文太少了。”
“老太太,三百五十文不少了。往后你再有鸡蛋,有多少我要多少,你看这样行吗?”
“大官人如此爽快?那好吧,三百五十文就三百五十文。”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前面拐角有一家朱漆木门的宅子,那就是我家。你去那就说淳王买得,他们自然会给你付钱。”
老太婆一脸欣喜,他没想到刚出来鸡蛋就卖光了,心里乐开花了。
“好!我这就送去。”
老太婆美滋滋地点了点头,拎着鸡蛋就去了。
乔山拉着张天霖说道:“王爷,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鸡开始下蛋,鸡蛋最多五文钱一枚,您买贵了。”
“我自有我的想法。前面怎么那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呢?”
“王爷,那是一家赌场。”
“赌场!走,过去看看他们玩的什么。”
张天霖大步走到赌场门前,就见赌场里围着一群人咋咋呼呼吵吵闹闹。
“三、四、二、五……”
张天霖探着脑袋看过去,赌场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块木板。
一个庄家手上拿着一根快子,木板子上撒着一把蚕豆。
庄家用手上的快子拨弄着蚕豆,木板前面有两个洞,蚕豆正好能落进洞中。
一番操作,蚕豆掉落洞中,最后庄家面前还剩下几颗蚕豆。
大家一看庄家面前的蚕豆,不由得发出一声唏嘘。
“哎……七啊!又输了……”
张天霖看了一会,总觉得这玩意看着眼熟。
突然他一个灵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的玩法,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这不就是数豆子吗?”
“王爷,咱们走吧,这地方乱乱哄哄的不安全。”
乔山拉着张天霖要走,张天霖忙问道。
“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我身上也就百十来文吧。”
“都给我。”
张天霖满脸灿烂地跟乔山要钱。
“干什么啊?赌博可不好啊!”
“你只管给我,回去我翻倍还你。”
乔山一脸不情愿,捂着钱袋子不松手。
张天霖看出来他不愿意给钱,干脆伸手从他身上硬抢。
从乔山腰上掏出个钱袋子,张天霖凑到赌桌前。
桌板上有一组数字,作为下注的数。数字上面还有一个数字,代表了对应的倍数。
庄家数豆子,最后剩下几颗,就对应几颗的倍数。
如庄家最后剩下两颗蚕豆,两颗对应的倍数为一倍。
对应的倍数不同,均是事先决定好的。
但是七颗对应的数字为十倍,是所有赔率中最高的。
庄家数豆子也得遵循规律,桌面上数字最高是九,庄家只能拨九次。
前两次可以按照单数或者双数拨豆子,第三次和第五次庄家可以变换单双。
如第一次,第二次庄家以单数数豆子。第三次,庄家可以变双数也可以不变,第五次只能数单数。
九次数过,庄家面前的豆子必须小于九,剩下几颗就对应几倍。
了解了玩法,张天霖先看着庄家从一旁的木盒子里抓出来一把蚕豆放在桌面上。
“这一把豆子抓出来六十六颗,庄家用快子第一次数三颗,第二次七颗……”
“3x7^1x2+0x2^3”
“最后大概率是五,但是如果他在第三颗改成双数,按照剩九颗的规律最多只能拨走六颗,那么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四。
第五下他不可能变单数,变了单数最后就剩下二颗,最低赔率,庄家没有油水。
买四赔三,买六赔五。我押二十文在四上,三十文在六上,最后就算赔率相抵,我也能稳赚三十文。”
张天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赔率和剩下的豆子,最后决定五十文在赔率四,三十文下在赔率六上。
庄家见四周下好了注,喊了一声:“买好离手!”
喊罢,庄家开始用快子拨豆子。
七下过后,果然不出他的计算,第三颗庄家改成了单数二,最后结果剩下六颗。
“六,一赔五。”
“怎么是六啊……哎呀!完了,这下完了。”
周边几个赌徒皱了皱眉头,一阵咬牙切齿地咒骂。
张天霖这一把除去押的五十文,最后果然按照他的计算,稳挣了三十五文。
“这位官人,运气不错。”
庄家看着全场唯一的赢家,脸上泛起一阵怀疑的表情。
“运气好,运气好!再来。”
庄家又抓了一把豆子撒在桌桉上,张天霖一眼数过来六十八颗。
粗略地计算后,他押在五倍上二十文,押在七倍上六十文。
庄家看了一眼他的下注,手上开始拨豆子。
这一回,第三快子庄家故意没有变数。快拨到最后时,庄家都莫名地感觉到诧异。
如果再数下去,就剩下七颗,这一下庄家可是要赔十倍。
庄家一边拨豆子,手一边都在发抖。第六下,庄家手上故意抖了一下,一枚豆子从他手掌心掉了下来。
张天霖可是一直在盯着他,庄家手上豆子掉下来的一瞬间,他大喝一声:“且慢!我说庄家,你这么做可是要吃包子吗?”
吃包子是赌场上的黑话,意思就是庄家出千被逮着,按照最高赔率包下所有赔偿。
庄家愣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他,恶狠狠地问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天霖一指桌上的豆子说:“你再看看,桌上还剩下几颗?”
有眼尖的赌徒,一看桌上的豆子莫名得多出来一颗,立刻喊道:“出老手!”
这一声喊,四周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庄家看。
庄家心虚了,硬挺着声音喊道:“没……没有!”
眼看四周赌徒们情绪越来越激动,看宝局的宝头看不下去了,赶忙走上前解围道:“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
“他出老手!”
“什么?还有这种事?”
宝头恶狠狠地看着庄家,庄家一脸惊恐。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怎么办吧?你总得给个说法。”
几个赌徒情绪激动,开始起哄。
“哥几个都是熟客,这小子新来的手脚不干净,我回头再收拾他。桌上的钱该多少赔多少,这把就算我包赔了。”
“好啊!”
大伙一脸惊呼,莫名地挣了一笔钱。
再看张天霖身前下的是七倍,这一把赔下来的就是六百文。
宝头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按规定难受也得赔钱。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想耍赖是不行了。
宝头见他敛钱,脑袋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这位官人运气不错啊!”
张天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