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行呢?”
解救完稻荷神社的神官与巫女们后,季善折返会大殿,没能看见辻行的身影,担忧的问道。
今弈见季善回来了,立即跑到他的身前激动的说道:“任务完成了?”
“嗯。他们都平安无事。辻行呢?”
今弈羞愧的望向大殿,“他在里面。”
“你们怎么能让他进去呢?!”季善气愤的说道。
“没有办法,你没有回来。”
“但是你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啊。”
今弈十分的羞愧,但是他在组内人轻言微根本没有作用。
这是泰之介走了过来,他宽厚有力的手掌搭在季善的肩膀上说道:“这是辻行的决定,也是组内交予他的任务,这是他作为总长的责任。”
新选组是个刽子手组织,相较于自己的性命而言,完成会津候交予的任务才是最为重要的,倒不如说因为怯懦牺牲而耽误了任务,这对于新选组的队士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季善深叹了口气,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今弈师兄,是我过于冲动了。”
“现在让我们去救辻行吧,希望这家伙现在还活着。”
大殿内,辻行与津门相互交锋。
可惜这世间气势并不能决定一切,在津门高强的剑术面前,辻行处于颓势节节败退,已经遍体鳞伤。
“真是顽强啊。”津门称赞道。
鲜血从伤口出渗出,染红了辻行的衣服,鲜血犹如钟乳石尖部滴落的水珠般落下。
辻行喘着粗气,他的额头被津门用刀柄敲击落下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从额头流淌下来,辻行要时不时的擦拭一个鲜血,从不会让鲜血渗入眼睛里导致视野模糊。
不过即使不这么做辻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流血的严重,他的身体仿佛注铅般沉重,视野也逐渐模糊起来。
“毕竟我现在还不能死去呢!”
熏子还等待着我回家。
“你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也有必须杀死你的理由,所以抱歉了。”
津门从长刀纳入刀鞘中,弓着身子,犹如野兽扑食的预备姿态一般,“就让我用最后的一击来结束这一切吧。”
津门要动正格了。
津门凝视着津门的姿态,不犹如想到了老虎,老虎在扑向猎物的那一瞬间,会将爪子伸出,然后将猎物撕碎。
“大人,新选组攻进来了!”
尽管如此,津门却不为所动,“看来梅川已经死了。”
梅川就是那名被津门派遣看守神社的神官与巫女的那名武士,最终因过度的狂妄与自负被季善一击杀死。
“看来巫女与神官已经得救了。”
“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目的吗?因为一群巫女和神官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明知道前面是条死路也不退缩。”
“当然不值得。”辻行给予了津门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与他们素不相识,自己的性命与他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我还是晓得的,我可没有烂好人到那种地步。”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因为我可是新选组的总长啊,怎么可以胆怯。”
“你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新选组的总长,而且气量非凡。”
“谢谢你的溢美之词。”
“杀死你这样的年轻人我都觉得令人惋惜啊。”
虽然津门这般说,但是他锐利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变过。
“不能让他们打扰津门大人的决斗。”
“拦住他们。”
“啊,拜托你们了。”
眼见着新选组冲了进来,长州藩的武士们用自己的身体铸造了一道铜墙铁壁,将辻行与津门隔开。
辻行屏气凝神的戒备着津门,只要在坚持一会儿就好了,长州藩的武士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喝!”
来了!
速度好快!
恰好在这刻,额头伤口出溢出一滴鲜血,落入了辻行的眼睛了,辻行生疼闭了下眼,就在着踌躇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躲不开津门的刀刃了。
辻行心如死灰,就在他已经自己要命丧黄泉时,桔梗突然在一旁冲出,撞在了辻行的身上。
辻行被撞到在地,他吃痛的叫喊道:“你不要插手。”
桔梗推开辻行,自己却受了伤,她的右臂被津门割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刹那间就染红了她的雪白的衣袖。
若不是津门那一刻见桔梗冲了出来收力了,不然桔梗的手臂就要被整齐的切断了。
“你在做什么啊,跟你说了走开啊。”
“但是我不能原谅什么都不做的自己。”
桔梗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不甘心的说道。
若是有弓就好了。
“我会活下去的,我发誓。”
辻行将桔梗护在身后,“这是我们俩人的决斗,不关她的事情。”
“若是当时我收力了,她的胳膊就已经不保了。”津门挥了挥长刀,将沾染在刀身上的桔梗的鲜血洒落在地板上,“我曾答应过他们,不要取他们性命的,我会好好的恪守我的承诺的。只是武士之间光荣的对决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也是一种耻辱,所以仅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津门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是再有下次,他就会杀死桔梗。
辻行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现在的他不过是薄暮黄昏时的夕阳,勉强在做支撑。
下个回合,辻行生机渺茫。
“你的部下真的强呢,竟然能拖延住我的部下这么久。”
“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
“幸好我的部下各个都是一骑当千的勇士。”
“那么就看你那些一骑当千的部下能否在你丧命前赶来吧。”
“啊,我也这么希望。”
津门似乎已经不想在拖延下去了,他突然一个急驰向辻行袭来,如风、如雷、如雨般,犹如一阵暴风雨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向辻行压来。
刀尖贯穿了辻行的胸膛。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辻行露出了恶鬼般的狞笑。
不好!
当津门想将长刀拔出时,发现长刀犹如插入了岩石里一般,牢固不动。
鲜血仿佛瀑布一般从辻行的左手掌心倾泻而下,辻行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左手为代价紧紧的握住了津门的武器。
“啊!”
辻行高举长刀向津门的天灵盖劈下。
选择吧!在辻行看来,津门要么丢弃武器落荒而逃,要么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下这一击。
他一定会选择前者,失去了武器的津门不足为惧,届时只要等待新选组的道来即可。
正当辻行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自满时,津门爆喝道:
“不要得意忘形,小鬼!”
出乎辻行意料的事,津门两者都没有选择,他不退反进,他的手犹如雄鹰的利爪握住辻行挥刀的右手手臂,然后一个过肩摔将辻行向前抛掷而去。
这个男人是个怪物!
辻行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原本就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辻行几乎奄奄一息,鲜血不断从他的喉咙里涌出来,溢满了他的口腔。
一般人在性命危险的时候会本能的躲避,而津门则能在性命危机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作出冷静判断并且作出反击,这般强大的意志是世人难以企图的,辻行误算了这点。
“刀对于武士而言是身份荣耀的象征,你难道认为我会将它舍弃吗?!”
津门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辻行走来,辻行已经输了,输的体无完肤,现在津门作为胜利者要取下败者的首级。
“辻行。”
见辻行受了重伤,桔梗仓惶的想要上前帮助他,却被辻行喝退了,“不要过来,我还没有输呢!”
“但是......”
“我还没有输呢!”辻行斩钉截铁的说道。
辻行捂着胸口用剑当作拐杖勉强的伫立了起来。
幸好没有刺中心脏,在津门冲过来时辻行略微偏斜了身子,避开了要害。
“凭着你这副身体又能做什么呢?”津门说道,在他看来胜负已定。
“不要小瞧我啊,我可是新选组的总长辻行!我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简单的凭借着运气好而已。”
辻行咳了口血,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津门对辻行坚韧不拔的意志肃然起敬,“或许尚牧大人死在你的手里并不是一种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耀吧。”
“呵呵。”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沾污这荣耀的对决啊!但是抱歉,我必须活下来,我还不能死,我的孩子尚未出生呢!作为一名丈夫和父亲,我负有责任。
辻行的衣服里藏掖着两把火铳,因为出自各方面的顾虑所以一直没能使用。
对于武士而言,使用火铳进行偷袭是卑鄙的行为,若是辻行在正大光明的对决里用火铳袭杀了津门,那么难保他不会被津门愤怒的部下一拥而上碎尸万段,但是现在津门的部下因为被新选组纠缠了,辻行的手脚失去了束缚。
只是直至刚才,辻行一直都不想用火铳,因为他认为津门是个光明磊落的武士,若非他执意要求正大光明的对决,不然的话辻行早已让一拥而上的长州藩武士杀死,魂归故乡渡河了吧。
若非迫不得已,辻行真的不想使用火铳,只是如今他的性命已经岌岌可危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
“做好觉悟了吗?下一回合我不会在失手了。”
“求之不得吶,下一回合我也不会在失手了。”
辻行竭力抑止住自己身体的颤抖,现在的他因为流血过多而视野朦胧,扣心自问,他没有一击射中津门的自信,而且他的左手现在已经残废了。
津门卯足力气向辻行冲来,比离弦的箭矢还要快。
试试吧,混账,看谁的速度更快。
砰!
长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辻行丢长刀舍弃,尽管心中诧异,但是津门的剑没有一丝的迷茫、毫无踯躅。
忽然,辻行快速的将怀中的火铳取出,对准津门,扣动了扳机。
漆黑的枪筒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枪口出顿时冒明亮的火焰与硝烟,燃烧的子弹向津门飞驰而去。
津门反应神速,见辻行掏出火铳的那一刻,他就立马往侧边身边,出膛的子弹与津门擦肩而出,只是擦伤了他的肩膀。
“卑鄙。”
津门勃然大怒,他将武士的荣耀视作一切,高于生命。武士的剑就是武士的灵魂,而南蛮人的火器则是对武士荣耀的亵渎。
火药燃烧所散发的硝烟暂时遮蔽了辻行的身影。
此刻的津门满腔怒火,他即刻冲入烟雾之中,高举泛着寒光的长刀,誓要将辻行一击毙命。
津门固然厌恶南蛮人的火器,但是身处现在开始与南蛮人展开贸易的长州藩,津门对火器略懂一二,知晓这武器杀伤力极强,若是一击击中胸膛,火药会将人炸的血肉模糊顷刻间就会丧命。
只是火铳也有着诸多不便,其中一点就是装填十分的麻烦,从这点而言,在津门看来辻行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怎么会?!”
“抱歉了。”
辻行面色有些愧疚,目光却坚定不移。
津门惊骇的目光里,一支火铳顶在他的脑袋上。
砰!
一声枪响,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津门的脑袋炸开了花。
胜负尘埃落定。
津门死后,辻行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的倒下了,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胸膛起起伏伏,“没想到吧,我有两支火铳呢。”
两支火铳,一支由阿里巴巴商会的马云赠予,另外一支则是藤山屋的楚庄赠送的。
“辻行。”
桔梗急匆匆的赶到辻行的身旁,因内心的激动而热泪盈眶。
“你赢了。”
“啊,我赢了。”
“会舒服点吗?”
桔梗将辻行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舒服多了。”
然后辻行就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