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筷,又收拾了灶台,程六一边琢磨梁初月忽然的态度转变,一边虚弱的走出来。
看见梁初月在院子里晒衣裳,便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梁初月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没有啊,我很好啊。”
但程六分明从这笑脸之中品到了一丝杀气,“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梁初月立刻冷笑:“我难道比某些人拐弯抹角吗?”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程六属于做贼者心虚,当即便猜到了张氏身上。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让你误会我了?初月,咱们现在是朋友,你有话得直说,才能解决问题。”
“好,”梁初月把衣裳往盆了一扔,仰头直视,“你什么意思?故意把我跟你的事儿传出去,让别人觉得我跟你有一腿是吗?”
说这话时,梁初月气并不壮,毕竟刚刚那会儿确实是她见色起意,摸了人家。
可这程六也太阴了,程进财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他授意张婶儿做的,用屁股想都能猜得到。
狗男人心思太深!
看着梁初月气呼呼的面色,程六沉下脸,低声说道:“你把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们不止有一腿,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有了肌肤之亲,那可是要成亲的。”
“有了肌肤之亲就能成亲?那我之前跟你成亲,你还一年都没碰我呢!”
“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能又亲又摸?”
“泡友而已。”
这话很渣。
但梁初月很理直气壮。
和程六和离时她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只搞钱,不再成亲。
当然,不成亲不代表她不能睡男人。
她要做有钱有闲还有大把美男睡的渣女!
“泡友?”程六听不明白,但能感知到这个词很不友好,“什么意思?”
梁初月扬了扬下巴,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避开程六的目光看向远处:“就是仅限于床上的关系,你要是同意就继续,不同意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在她眼里就是个通房?
程六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但很快他又安慰好自己。
好歹他是唯一的通房,只要他不倒,其他男人休想上位。
“所以,白天我们是生意伙伴,晚上是泡友?”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男人接受的还挺快的,别说古代的男人了,便是现代的男人听到自己追求的女人说他们只是泡友,也得气的脸红脖子粗吧。
看来他对她的感情也仅限于身体上。
那就好办了。
有需要陪一陪,没需要一拍两散,还没有任何顾虑。
“那……”程六觑着梁初月的脸色,压低了声音,“今晚我能侍寝吗?”
幸好这会儿没喝水,不然梁初月得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过只是一息她就调整好表情:“看你表现吧。”
“你想要怎么表现?”顿了顿,“腹肌你是看到了的。”
语气蛮骄傲的样子。
神经!
谁说的是那方面的表现啊!
翻了个白眼,“那我问你,你和男倌楼那个金面男人怎么回事?什么关系?熟吗?还有那个洛殷城,又是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你都不熟,洛殷城不是傻子,不然不可能不来落梅村找我麻烦,非要苦巴巴的守在铺子里头。”
以洛殷城的能耐,想要找到她的住处很简单,眼下却在城里守株待兔,只要一个可能,没找到她的住处。
谁能有那个能耐隐去她的踪迹呢?
除了连洛殷城都忌惮的金面男人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金面男人根本不认识她,不可能帮她又是修理那个女人,又是帮她隐藏行迹。
除非金面男人就是程六。
但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肯定心里有鬼。
梁初月盯着程六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被隐瞒的难过情绪,只是往商业上的原因上分析——多半是想拿回身份后不带上自己。
见梁初月紧巴巴的盯着自己,程六忽然挺直了脊梁,“可能洛殷城就是个傻子吧。”
“呵……呵呵!滚!”梁初月抓起盆里的衣裳往程六身上砸。
程六稳稳接住,十分好脾气的帮着晾好。
晾完以后梁初月一看,顿时气到脸红。
可他妈巧了。
他晾的正好是个肚兜!
程六的目光停在肚兜上,意有所指:“真好看。”
“下流!”
“我说衣裳。”
“恶心!”
“你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滚!”
“你脸为什么红了?”
梁初月眼一瞪,忽然皱眉,“你不是病的快要死了吗?我看你现在神清气爽的,你是不是装病?”
程六满脸春风立刻熄灭,恹恹的垂下眸子,“还是很不舒服的,等会儿你陪我去城里看看大夫。”
梁初月想叫他滚的,但又想趁机试探试探,于是点头同意。
晾完衣裳,梁初月关上院门和程六往村外走,迎面遇到程进财,梁初月顿了顿,见他没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便也装作没看见。
而程六呢,示威性的朝程进财挑眉,宣誓主权的意思很明显。
程进财双拳握紧,忽然目光一闪,脚下方向一变,走到了梁初月面前。
“嗯?你有什么事吗?”
程进财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为刚刚的事儿跟你道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可以啊!”
对于自己来落梅村的第一个朋友,梁初月真的不想失去。
见她态度热情,程进财也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其实也想开了,感情勉强不来,做不了夫妻那就做朋友,以后,他会尊重她的生活方式。
“那你去忙吧,我回家了。”
“好。”梁初月笑着和程进财道别。
接下来的路程,她的心情明显雀跃了起来。
程六瞧着心底不禁翻上来一股酸气,不冷不热的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也是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