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也不知道又吵了多少次,最终魏增海对女儿的身体状况有顾虑,不得已妥协了。
两个月后某一天,魏梾跟着年级主任唐先祥来到新曦高中艺术班门口。
整个教室里熙熙攘攘的,除了吵闹声还是吵闹声。
唐主任一手端着茶杯,咕都咕都喝着茶,偶尔喝进嘴几片茶叶就‘呸呸呸’吐回杯中。
魏梾则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他旁边,感受着眼前这个教室的喧哗。
“听到了吧,这就是咱们学校的艺术班氛围。没几个老师愿意来艺术班教书,纪律不好管学习也搞不好。”唐先祥眯着眼又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现在给你后悔的机会,倘若以你高一的成绩升进新曦高二的实验班,那会是妥妥的前十名。虽然老师不知道你和你爸都是怎么想的,但是为了你以后的人生,这件事必须再好好考虑。”
魏梾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感叹人们眼中的偏见就是如此积重难返。
魏梾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唐主任,艺术生难道就是差生的代名词吗?您是主任但您更是老师!注重学校整体成绩的同时,也请您尊重每一位学生。”
魏梾的语气冷得吓人。
“我——”唐先祥被堵得说不出话。
“他们不仅仅只有单纯为了容易升学而选择成为艺术生的,一定有人是为了自己内心执着的那份喜爱。不只是您,任何人都没有理由看不起他们。”魏梾双手插着兜,背包斜挎在右肩上,立体清秀的五官上透着阵阵冷气。
唐先祥起初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有些生气,但现在却是满眼欣赏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在指责自己的女孩。
这孩子不一般,得挖到实验班。唐先祥暗暗地想。
“是我不对,老师之前也从来没有看低过任何一名同学,”唐先祥顿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歉意,“只是经年之后,也不觉被世俗影响到了。”
魏梾没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把肩上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转身就要进教室。
唐先祥眼疾手快地抓住魏梾的书包带子,着急叫住她:“唉唉唉,你先别急着走。老师还是那句话,为了你以后的人生路能走得更远,还是不要轻易选择艺考这条路。”
魏梾甩开唐先祥的手,自嘲地笑了笑:“老师,我没有以后,更别提什么人生路了。”
唐先祥:“这......”
“不用老师帮我在班里介绍,我自己进去就好,老师您请回。”
“......好吧,那你要是又有去实验班的想法了,就去办公室找我。”唐先祥不死心走之前又说了一句。
魏梾确认唐先祥离开后才用脚尖轻轻推开门,她冷峻又深邃的眼眸在教室扫了一圈。
不知道哪个女生叫了一声:“靠!好帅的姐姐!”
原本沸腾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教室内所有的目光都朝魏梾投去,大家纷纷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过分帅气冷酷的女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啊啊啊啊啊,禁欲清冷系的酷girl。”
“这是新来吧,这下咱们班可牛逼坏了,这又拽又帅的气质和陈祎頔有的一拼!”
“我觉得这个姐姐比陈祎頔还帅欸。”
“我移情别恋了,我对这个girl一见钟情。”说这话的是个正在化妆的女生。
......
陈祎頔?
魏梾心里默念着这个反复出现在大家嘴里的名字。
“你们都TM有病啊,嗷嗷嗷地乱叫什么?!人当够了,想退化几百万年回去当猴子是吧?!”
魏梾忍不住蹙眉看向这个‘嗷嗷’乱叫的人,一股很浓的‘不良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说:这人,是个愣头青吧。
魏梾冷着脸看着这个不知道睡了多久,刚刚睁开眼的易燃易爆的二愣子,径直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他身边地空位子上。
二愣子陈祎頔目光紧随着这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旁边。
魏梾前座的人瞠目结舌地扭头看着她,不自觉吞咽起口水,支支吾吾地好心提醒她说:“这位同学,我们頔哥特别特别特别讨厌别人坐他旁边,你要不还是坐前边吧,那边第三排还有个位置。”
“不了,我就坐这儿。”魏梾连眼皮都没抬,沉声回应着。
“那我偏不让你坐这儿。”陈祎頔弯下腰,右手紧紧地扣在魏梾左肩上并且一直不断施加压力,手上数根青筋凸起。
魏梾感受到左肩袭来的一股疼痛感,不禁皱起眉,不耐烦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直接抡到陈祎頔脸上。
“**你妈!”陈祎頔骂道。
陈祎頔顿时被火气冲了头,揪着魏梾的校服外套就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右手也已经握成拳状准备打她。
“頔哥頔哥,冷静!人家是女孩,你昏头了?!”魏梾的前桌,陈祎頔的小弟1号钟琛大步流星地绕到陈祎頔背后,拼命抱住了他的腰。
钟琛的同桌,陈祎頔的小弟2号颜伟看见大哥被羞辱,气不打一处来在一旁添材加火:“小琛你别拦,虽说不该动手打女人,但是頔哥哪受过这气,让他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也好!”
‘砰!’
是拳头重重擦过脸颊的声音。
被打的不是魏梾。
是陈祎頔!
教室里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校霸陈祎頔被揍了!
再看魏梾,她左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脸色很差,右手握成拳状还停留在半空。
“妈的!你知道你跟谁横呢吗?!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算个男人!老子直接改跟班主任姓!”陈祎頔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他直接挣脱了钟琛向魏梾扑过去。
谁知陈祎頔刚一揪上魏梾的衣领,就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脚步飘忽的彷佛会立刻倒下,分明刚才还气势很足地抡了自己一记重拳。
魏梾听到这刁天决地的狠话有些好笑,强撑着身子又怼了他一句:“你说你一米九的个子,怎么说狠话还这么幼稚?”
魏梾胸口起伏很大,由于不断喘着粗气,青紫的嘴唇上起了一层明显的皮。
“你干嘛?你是不是碰瓷?!”陈祎頔蹙着眉茫然地问。
“谁会碰一个傻子的瓷?”魏梾说这话时气息更加微弱,声音小得只有陈祎頔能听到。
魏梾这边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然后两眼一黑倒在一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