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
宋朝南移后，定都临安（杭州）。使整个江南变得无比富庶。
之后元灭宋。
孛儿只斤·忽必烈，定都华夏。
虽是前朝旧都，但已然是整个国家的重要税赋来源地之一。
明初吴越故地，化为直隶中都管辖。
二十余年修生养息，已是异常繁荣。
此时。
日上中天，暖阳照在人身上无比舒适。
苏州府东北的望齐门外。
几名坐着车马的男子，正在接受城卫盘查。
“通通把路引拿出来，排好队。谁要乱了小心吃鞭子。”
守门兵卒拿着长矛喊一声，让进城的人规矩些。
原本人群就排的规整，就是看到了有贵人的车轿驶来，做做样子。
等马车优先进了城。也不在说话。
守门看了一眼手中的路引，又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子。
“面黄有须，相貌中正，体格魁梧……你从江宁苏州府作甚？”
“回官爷的话，要过年岁了，想采办些布匹带回应天府赚些嚼口。”
“到了城里给我放老实点，若是有敢乱来，不活剐了了你。”
“官爷放心，小的虽是贱商，平日做事规矩，也知晓些律法。”
“去吧去吧。”守门官将路引还给对方。
随后检查起马车。
“姿容俊茂，面白体壮……身长五尺八寸……至上元县来拜访退仕郎中……”
守门官看到这是拜访五品官员的，挤满换了衣服笑脸。
“这位小爷，里面走。”
“后面几人都是我的护卫。”
“好！无需检查放行。”
进入城内。
马车驶入一出大宅院门口。
等车上的少年，以及身后的侍卫走入院内。
门一关。
蒋瓛等人，就跪地请安：“参见吴王殿下！”
这一行，就是乔装来苏州府的朱林等人。
出了应天府后。
朱林在听取了蒋瓛分兵两处的意见后，直接改为分成三路人马。
一路从常州走陆路，快马加鞭。二路从宜兴下马坐船从太湖走，
最后就是自己和蒋瓛等人从湖州来。
考虑到这是三品大员，又是第一次办案子。
朱林力求做到快速高效。
这样一来不仅会让人刮目相看，二来也是要多留出一些时间来救两条命。
“起来吧！”
等众人起身后。
蒋瓛指着身旁一个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瘦弱男子，朝朱林禀道：
“殿下，这位是苏州市的锦衣卫副千户汪胜。”
朱林打量了对方一眼。
汪胜急忙跪下：“微臣见过吴王殿下。”
“汪千户辛苦了。”
“为皇上，甘为殿下效死。”
朱林点点头，示意对方起来。
蒋瓛这时候开了口：
“殿下，从太湖、常州来苏州府的两路人马，前者已于前日到达，后者昨日入住联络点。六名锦衣卫老手已带着内卫人马，开始着手调查。汪千户对此颇为清楚。”
朱林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宅院。
走到大堂坐下：“蒋指挥使，锦衣卫的联络点都是这么奢华么？”
“回殿下的话，这是整个苏州一府八县探子查办联络的秘密总点。像这样的地方，每个大府都有一处。”
站在一旁的汪胜见刚来的殿下，没有让自己说话。
忍不住想：这是吴王对自己不满了？难道是因为没有出城接驾，还是在城门口受了那群不开眼家伙的气，心里不舒坦？若真是这样，过来这一关，那定然要整治整治一番了。
“汪胜。”
听到吴王的声音，汪胜急忙跪下，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
“殿下，小的在。”
“不必动不动就跪。起来说话。”
汪胜看朱林的样子不像是生气，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这几年来，由于锦衣卫削减，出来京城外，驻地的卫所权利比之前小了不少。
如今吴王殿下亲自出马，那就意味着皇上又要重用了。
可要好好表现。
“是，殿下。”
“本王问你。关于府苏州知府许正飞，同知柳青海二人，你了解多少？还有为何此事锦衣卫不知，反到是折子先到了应天？”
听到这话。
汪胜顺记哭丧着个脸，大吐苦水：
“殿下，如今朝堂忌惮锦衣卫。皇爷命令除了谋逆等大事，可以直接抓捕抄家外。其余的事情都不让我等参与。虽然有收集信息情报，但毕竟深入内院极难。再加之此事就在苏州府都没有什么耳闻，所以小的们在听闻风声后，也迅速出动调查。”
“怎么，汪千户是认为本王不懂，还是好糊弄？”
汪胜听到这话，吓得急忙跪下磕头：“殿下，小的不敢。说的句句实话。若有欺瞒甘愿受死！”
“那你告诉本王，这八县一府有多少暗探。都分布在何处？”
“回殿下的话，苏州府以前有三个总旗，共一百五十人。后来裁减两旗一百人。如今就五十人分管九处地方。实在是无法顾及。而此事，属下未曾听闻，否则早就送信入京了。”
朱林看了一眼蒋瓛。
“殿下，的确是如此。汪胜在臣手下多年，做事一直尽忠职守。”
听蒋瓛这么一说。
朱林脸上顿时缓和了不少。
“原来如此，这锦衣卫是得重新复起了才是。不然，力量还是小了些，施展不开。”
然而嘴上这样说，朱林心里清楚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哪怕锦衣卫裁减了，既然留下了人手，那就是盯住了这些官员的。
这个副千户汪胜如果不是同伙，那么就一定是收了好处。
至于蒋瓛，到不可能是一伙，不过刚才也说了是他手下的老人。
那就意味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怪历史上在杀了蓝玉要被祭刀。
这不就是已经拉起山头了吗？
“殿下明鉴。”蒋瓛朗声道。
“此番我等锦衣卫，就靠王爷你了。”汪胜见自己过了一关，心中不由高兴几分。
朱林笑而不语，他在等对方讲话。
兴许是感觉朱林的态度不对。
汪胜这才恍然：“看我这脑子。一下想到王爷就要重振锦衣卫辉煌，都忘记刚才的话。”
朱林也不知道对方是在自动过滤一些消息，还是怎么。
这才说道：“殿下，这苏州知府许正飞，同知柳青海，原本是同一年的进士。平时在外人看来，关系还算不错。曾经都在山东、河南等布政使司为过官。”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年来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发生了不快。有传闻是为了女子，也有传闻是为了别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许正飞性格沉默寡言，生有一子一女，柳青海则是比较洒脱、有二子一女。他们都有妾室。”
朱林听到这话，越发肯定这汪胜有问题。
说跟没有说一样。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还是说这些写在册子上的基本信息，需要反复思考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