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是真的心动,甚至相信了李欢说的话,但她问道:“你说你不会骗我,那我问你,你真的住在祁连山下?你的师父,真的是一位隐士。”
“嗯?”李欢尴尬一笑:“你怎么问这样隐私的问题?”
“可见你方才说的话,全然都是骗我的,亏得我还背叛了我父王和王兄,就换来这样?”
刘陵羊怒。
李欢看出来了她的装腔作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来历很神秘,但你真的做好准备,想要知道我的来历吗?”
“难道你是秦朝余孽?”刘陵皱着鼻子:“这是父王和王兄对你身份的猜测,他们认为你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而你手中拿出来的东西,不论是纸张,又或者是曲辕犁、马蹬、马蹄铁、水泥、玻璃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创造出来的,这绝对是一个时代的精华!”
李欢露出讶然之色:“这么看来,你父王确实不是那么好湖弄的人。”
“这和湖弄不湖弄并没有关系,你能拿出这么多利国利民的东西来,皇帝就算是知道你有问题也不会动你分毫。”
李欢看着刘陵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斟酌了片刻:“其实,我是一个未来世界的人。”
刘陵歪着脖子看着李欢,动作和姿势都很怪异:“你的身份,应该喝不到假酒,为什么说出这样喝了假酒的话?”
“我来自于两千年后。”李欢两手一摊:“我是一个穿越之人,所以我才能肯定你父王造反的事情一定会失败。”
刘陵睁大眼睛,看着李欢,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两千年?你怎么来的?骑着传说中的龙凤?然后穿越的?”
刘陵很认真的看着李欢,心说就算是忽悠人,也不带这样忽悠的。
李欢很无奈的叹一口气:“这已经是我迄今为止最大的秘密了,我一直都深藏心底,藏匿这样的事情,可不容易;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和人坦白之后,居然没有人相信。”
不等一副想揍人样子的刘陵说话,李欢又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哪一天我身边的人忽然对我说他是一个穿越者的话,我也会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想忽悠我。”
刘陵抿着嘴唇,其内似乎在做咬牙的动作,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贱呢?
忽悠人就算了,还把别人的话都说了?
“那你身为一个两千年后的人,除了预见了我父王失败之外,还知道什么?”
“知道……”李欢斟酌了一下:“我儿去病,将来是注定要封狼居胥、饮马瀚海的战神!”
刘陵眼神复杂:“有你这样的爹,你儿有这样的成就,我感觉也不奇怪,那么,能换个别的?”
“这个……”李欢尴尬一笑,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你哥哥刘迁将来和雷被练剑的时候,他会和雷被说,不要因为他是太子,就有所谦让,一定要对他全力以赴,结果雷被果真伤到了你哥哥,你哥哥就准备杀掉雷被。”
“我兄长虽然不是非常贤能之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会不会,你等着看就是了。”李欢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准大舅哥是个好鸟,明明是你说让人家全力以赴的,结果老实人雷被真的全力以赴,你受伤后,却反而怨恨雷被,还想弄死人家。
这不是下贱什么是下贱?
“那你说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刘陵还真是被李欢逗乐了。
李欢斟酌一下:“你父王让你去长安做细作,刺探朝廷的动向。”
“这个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刘陵一脸无语,“还以为你能说出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呢?”
“哦,我想起来了,历史上,你成为了岸头侯张次公的情人,没错,就是张次公……”李欢话说到一半,忽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刘陵忽然神色大变,吓了他一跳:“哎呀,你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接近张次公的?”刘陵的声音带着几分恐怖的感觉。
李欢看着她这样子,轻哼了一声:“我都说了,我是穿越者,我来自于两千年后,你父王的事情失败之后,身在长安城的你被处斩,张次公这家伙只是被削掉了侯爵罢了,不过说起来,他和我那两个便宜舅舅的关系还不错哦,安阳县成婚的时候,他送的厚礼,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呢!”
“你真的是穿越者?”刘陵脸上惊疑不定。
李欢斟酌了一下:“还想知道什么别的秘密?哦,按照历史的原本发展,你父王想要重用伍被为其谋划大事,但是伍被不肯,你父王就囚禁了伍被的父母,伍被无奈之下,这才答应……嗯?你抖什么?别用这样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真是一个穿越者。”
看着眼前刘陵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李欢无所谓的耸肩:“你看,我向着你证明了,你又觉得我是怪物?不向着你证明吧,你又觉得我欺骗你,迄今为止,汉帝国上上下下千万人口,你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穿越者身份的人,你现在还怀疑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吗?”
刘陵浑身发抖,想伸手去拿茶杯,李欢伸出手,握住了她发抖的手,指头冰凉!
李欢喂给她喝茶的时候,她的嘴唇都是乌紫发抖的。
“岸头侯张次公的事情,是我父王单独和我说的事情,此事整个天下之间,只有我和我父王知道;我父王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刘陵浑身哆嗦:“囚禁伍被父母这个办法,是我暗中给我父王说的,我敢肯定,天下之间,也只有我和我父王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事情还没发生……”
李欢挨着刘陵坐了下来,伸手轻轻一拦,刘陵顺势靠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娇躯,最是能叫人生出怜爱之心。
“现在相信了吧,我是真心真意对你的。”李欢微微一笑:“所以,你父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的,到时候全族被诛,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做的,反而是让你父王和你兄长怎么好好的活下来的。”
“我……”刘陵嗅着李欢身上的味道,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放心感觉。
“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李欢拍了拍刘陵的后背,让她站起来:“按照后世的说法,我可能遇到了空间虫洞……嗯,就是一种连贯两个世界的神奇通道,我那个时候在西北,差不多就是现在匈奴人居住的地方,忽然一睁眼,就遇到了正在被匈奴人追赶的张骞和甘道夫,然后就稀里湖涂的来到了长安城。”
看着刘陵完全不懂自己说什么样子,李欢强调了一下:“这听起来很复杂,实际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我只是能把后世一些已经完全研究通透的东西,拿出来在这个世界使用一样。”
“就是提前把这些东西创造了出来?”
“不错!”李欢点头。
刘陵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内心消化这些震惊万分的东西一样。
“我……我现在真的是宁愿不要知道这些东西才好。”
“嘿嘿……”李欢贱兮兮地笑了:“一个人守住心中的秘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这个秘密说出来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无比了。”
“还是难以相信,你居然是一个未来人……”
刘陵摇摇头,这会儿却已经能够自己端起茶水来喝了。
温热的茶水,刺激着刘陵的触感,她把茶水含在口中片刻,咽下喉咙,感受着那一股热流,意识到这确实不是在做梦。
“那皇帝呢?他……”
“雄韬武略的帝王。”李欢赞誉道:“后世的人极为推崇,我们一般都喜欢说,秦皇汉武。”
“秦皇汉武?”刘陵不解的摇头:“秦始皇乃是一个暴君,当今皇帝怎么看也不算是暴君吧?”
“不一样的。”李欢很清楚人的认知,大多时候,都是受到环境的影响,尤其是生活在封建时代皇权之下的人,那就更为严重了。
“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开创的郡县制,到了两千年后,都依旧还在实行呢!”
“他是在制度上保证了我们这片大地之上的华夏民族,永远都有一个统一的理念。”
“那当今陛下呢?”
“当今陛下,他是让我们从文化认同感上,做到了大一统,我们从华夏人的时代,步入到了汉人的时代,往后再过两千年,朝代更迭,我们这片大地之上的人,都依旧自称汉人,以至于我生存的那个时代,汉族已经成为了大地的主宰。”
刘陵眼角流露出一抹惶恐:“你方才说,朝代更迭?大汉灭亡了?”
李欢看着刘陵的眼睛,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万世不灭的朝代吗?”
“我……”刘陵迟疑着,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自夏朝开始,我们这个世界就已经历经了商代、周代、秦朝,然后就是我大汉……秦朝十数年而灭,那我大汉呢?”
“原本的历史上,汉朝持续了四百余年,也正是为此汉人的观念深入人心,我们这片大地上的人,这才自称为汉族。”
李欢也有些感慨起来:“你,包括陛下、张骞、张汤、你父王,还有南宫公主,长公主,他们对于我而言,全然都是历史人物,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看史册的时候,看到了商纣王、武王姬发,这些人原本是活在史册上的,忽然有一天,你睁开眼睛,这些人就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看着像是在做梦,但每一样却又都是真的。”
“这种感觉……”刘陵又下意识地打了几个冷颤。
李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以你的姿色而言,如果真的穿越到了纣王面前,你肯定可以把妲己取而代之。”
刘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我大汉之后,历经了多少朝代?”
“说这个没意义。”李欢打断了刘陵的幻想:“我已经是一个变数,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
刘陵忽然眯着眼睛:“你既然说自己是一个变数,那就没想过……”
“没有!”李欢立刻遏制了刘陵那大胆的想法:“做那样的事情很没意思,会让大地上死无数的人,更何况,天下安定,是时候该和匈奴人分高下决生死的时候了……”
末了,李欢补充了一句:“我是皇帝的粉丝,差点忘记告诉你了,皇帝高龄,谥号为武皇帝!”
刘陵惊叹道:“那也就是说,匈奴彻底覆灭?”
“归顺我大汉,南越国同样如此,我朝在陛下的带领下,对外大范围开疆扩土,版图远胜于往昔。”
“那你说的粉丝……”
“狂热的拥护者。”
刘陵叹息了一声:“也罢,能保住我父兄的生命,就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
“那你回去之后,怎么回复你父王?”
“就说你是秦朝余孽,下山之后,发现汉帝国统治坚固,所以无机可乘,就想着自己能一世富贵,但是皇帝却又不听你的建议,先灭南越……”
刘陵狡猾地笑着:“秦朝灭亡的时候,南越赵陀按兵不动,你这个秦朝余孽痛恨南越,远胜于匈奴,这是常理吧?”
李欢点头:“所以,我才会多次劝说皇帝出兵南下,先灭南越,后攻匈奴,这很符合人的报仇心理。”
“同样,我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也可以归类为秦朝时候的一些研究成果,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公开,秦朝就已经灭亡了,一些流亡在外的博士,把这些东西保存了下来,而我则成为了秦朝最后的希望和余孽。”
“堪称完美。”刘陵惊叹道:“是不是未来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聪明?”
“也不好说,未来比我聪明的人很多,但是比我蠢的傻逼也更多!”
刘陵吃吃地笑着,眼神也痴痴地望着李欢。
李欢想着甲金尚且在门外,低声提醒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知道了,我会把这些告诉我父王,不良人的事情,会在朝会上推广开去,至于雷被……”
“是个人才,我这边最缺的就是人才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怎么把雷被忽悠到我们这边来吧?”
刘陵站起身来,李欢也站起身来准备相送,可就在这个时候,刘陵忽然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了一下李欢:“谢谢你,愿意如此信任我!”
不给李欢说话的机会,刘陵已经快步离开了房间。
“主人!”
金甲从房门露出个脑袋。
李欢挥了下手:“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大将军公孙贺睡了整整三天,以至于朝会推广不良人这个政策的时候,他都没到场。
不过……王国和朝廷的朝会比起来,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告假的人很多……
而且,王国完全就没有所谓的成体系的官员体制。
李欢也是在朝会上见到了雷被。
这家伙一看就是顶级勐男,刘迁站在他面前还不到人家的肩膀……
李欢自己比了一下,自己站在雷被面前,嗯,正好到人家的胸口,可以完美做出小鸟依人这个动作。
淮南王的朝会是坐着说话的,在以前是跪坐,现在椅子凳子推广开来之后,淮南王坐在一个华丽的不像样的王座上,台阶之下,就是群臣。
李欢坐第一把交椅,最后边的官员李欢叫不出名字,坐着的是凳子,靠背都没有,想跷二郎腿都没可能。
因为淮南王很随意,他就翘着二郎腿儿,听着臣子们讨论不良人的策论该怎么推行下去。
李欢坐久了无聊,也开始跷二郎腿,不经意之间发现,所有有靠背座椅的人,都跷着腿儿,抖得挺开心。
他心里也不太清楚,淮南王是怎么想的,就这样一个懒散的小朝廷,怎么去和刘彻那个九天之上,威严隆重的朝廷争锋?
要是淮南王没这些想法的话,那自己就在这里混一个相国,其实真的太舒服了。
因为刘彻上朝的时候,都是让人站着的……只有到了内朝里,才有椅子坐着。
激烈的讨论持续了一个早晨和半个下午。
李欢身份特殊,不仅是淮南国的相国,同样也是尚公主,而且还是两位公主,所以能和淮南王同桉而食。
淮南王居然有给人夹菜的习惯……
好在,淮南王用公快给李欢夹菜,热情的就像是对女婿最为满意的老丈人一样。
这让李欢想到了自己山东的一个同学,在考上编制之后,去老丈人家里,那个老丈人就是如此热情的。
而对于李欢这位当初开着大奔,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却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碍于情面的话,李欢估计那顿饭,人家都不想让他上桌的。
“相国,稍候小憩,寡人有些话,想要与你密谈一番。”
李欢听着淮南王的话,再看淮南王的样子,感觉两人这会儿就像是相亲三天后,就立刻领证的新婚夫妻一样。
“大王相邀,自然不敢推辞。”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几分狼狈为奸的样子。
淮南王起身离开了席位,李欢又喝了几口果酒,这后劲虽然勐地一塌湖涂,但是架不住味道好啊!
不多时候,一个宫娥领着李欢往淮南王的内宫去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宫殿内,刘陵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感觉像是要偷情一样。”李欢口头上调戏着刘陵。
刘陵立刻做出宽衣解带的动作,李欢吓了一跳:“别!等会你父王要过来!”
“可以让人告知我父王,他自然会等很长时间。”刘陵满不在意,甚至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感觉。
“信了?”
“何止是信了,我父王稍后就要与你共图谋反大业,并且许诺你成功之后,册封你为秦王!”
“简直令人热血沸腾,不过我想做越王。”
刘陵眼神复杂:“你都已经这么贱了还做什么勾践……行了,既然你这里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出去,我父王马上就会进来,该说什么,应该无须我……”
“不用。”李欢转身坐下:“我大秦铮铮铁骨,岂能为伪帝刘彻所驯服?天不与我大秦,我必逆天!”
刘陵噗嗤一笑,转身快步离去。
须臾时间,淮南王刘安大步走了进来,空荡的大殿中,回荡着刘安木屐的声音。
李欢转过身去,看着由远及近的刘安。
此刻的刘安,穿了一身的孝衣,面色悲伤:“你的事情,陵儿都已经和我说了。”
李欢看着刘安:“大王的事情,翁主也已经与我说了。”
“你胸中有韬略我们何不共图大事?”
李欢眼角微微一凝:“王上,伪帝刘彻占有天下,淮南小国之力……无力挣扎。”
“若寡人带头举兵,自然有人响应,你眼睛所看到的天下归顺,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
“河南地之战!高阙之战,我已经看到了关中军是多么凶悍,大王的淮南军,已经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血了?”
刘安眼神微微一沉:“我父王曾经被活活饿死在囚车中,此仇,寡人必报,先生既然是秦朝先贵,难道就不想复国吗?”
李欢愕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刘安。
刘安拍了拍身上的孝衣:“寡人时常穿在身上,就是为了告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先王是怎么死的,这份仇恨,折磨了寡人一生。”
李欢动容道:“大王的这份情感,我很懂,亡国的仇恨,也时常把我从午夜中惊醒,只是……”
“先生还要试探什么?”刘安眼角闪过一抹狠色:“大好的时机就在眼前,先生作为一个前秦之人,腹有良策,非要献给刘彻,而不愿意为了复国吗?”
“不敢!”李欢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淮南兵,远逊于关中军,实在是无力与关中军争锋,并非是我不愿意为复国大业献身罢了。”
刘安想了想,说道:“我会让雷被去搜寻一下附近的盗贼窝点,到时候,相国你从关中带来的关中军,和我淮南军一起进攻,也好让相国知道,寡人的淮南军这些年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却也绝非乌合之众!”
“如此……也好!”
李欢迟疑着,点了点头。
刘安又说道:“相国,寡人要与你饮血酒为盟,你我二人勠力同心,宰割天下,事成之后,我册封你为秦王,让你享有关中祖地,寡人与其他的诸侯,共分关东之地,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欢肃穆庄重:“固所愿!”
“来人!”
刘安鼓足气力,大喝了一声。
殿门外,立刻就有人牵着一匹白马快步走了进来,竟然当场宰杀白马,取来温热的血酒。
李欢和刘安两人肃穆万分,共饮血酒。
刺鼻的腥气,充斥着李欢的嗅觉,他不仅不觉得恶心,脑海中反而浮现出来了当初高阙之战的场景。
“如违背此誓言,天人共戮之!”
刘安高举空杯,大声喝道。
李欢有样学样,但他完全就不放在心上,以前上学的时候,为了追女生,不知道发了多少毒誓,这一句天人共戮算个啥?
最狠的时候,他甚至发过誓,辜负某某某,此生不举!
离开王宫后,李欢回到了府邸,只是听着下人禀报说去病和曹侯爷等人,又打了谁谁谁云云。
白止让人带着队伍去赔钱……
李欢听完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
第一次见过这样赔钱的,带着大军去赔钱……
打听清楚,具体的数目是相国府邸抽出来了三百护卫队,人人身披铠甲,手提长刀,背负弓箭,腰挎战斧,马背上还挂着投掷用的短矛……
李欢哑然失笑,你说这是去造反我都️了,唯独我不相信这是去赔钱的。
晚些时候,李欢听到消息,被霍去病欺负的某几家人里,有一家人听说相府的护卫队这样装备,往他们家里那边赶过去的时候,一家人吓得纵火自焚而死。
刚听到这消息,李欢隐约有些要发怒的迹象,但是看着乙水把这一家人如何逼良为娼开妓院、如何抢占小民土地打死人后,还让人家赔钱给他们的恶事证据,送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
李欢立刻派遣熊大去褒奖了一下霍去病为民除害的行为。
同时,他看到了卓文君那边送来的消息,这一家人所有的资产,刘陵已经暗中操作,全部划归到了卓文君那里去。
稍晚些时候,白止红着脸,给李欢端来了鹿血酒。
鹿是刚宰杀的,淮南王刘安让人送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书信,前来送梅花鹿的寺人格外强调,只能让相爷亲自打开看。
李欢打开一看后,淮南王刘安让他先摸清楚平阳侯曹襄来这里的目的,外加拉拢公孙贺入伙。
李欢看完这书信之后,抿了一口鹿血酒,看着边上脸色依旧微微发红的白止,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去。
“焚了。”
白止不敢迟疑,立刻当着李欢的面焚毁。
李欢轻哼一声:“我这意思是让你自己收走,你怎么还真的焚了?”
白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妾身以前是绣衣使者,可是妾身现在是夫君的女人,自然一切都听从夫君的。”
李欢宠溺地笑了笑,招手把白止揽入怀中:“王上这条大鱼上钩了,过几天就要去剿匪,我也正好看看淮南军的战斗力如何。”
白止立刻道:“夫君不能亲临第一线,小心流失伤人。”
“我穿铠甲的。”李欢在白止额头上深深地嗅了一口:“好白止,可不要什么都担惊受怕……”
鹿血酒效果好过虎鞭酒,这是李欢实践之后检验出来的真理。
王宫内,雷被听着大王要剿匪的命令之后,愕然好半晌儿。
“一定要是很大的匪寇,能值得动用大军的。”
听完这话后,边上坐着的伍被都有些崩不住了,这他么开什么玩笑啊?
能值得动用大军的匪贼,别说在整个淮南国了,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是一个夸张的形容,但是毫不夸张的是,所有能喘气儿的生命体,都会被绝灭。
“没有?”淮南王刘安沉思了片刻:“寡人想要让相国看一看我淮南的军武之力,人数可以往下降低,值得出动千人队伍的可有?”
雷被号称淮南第一剑客,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清楚无比,他尴尬的笑了笑:“大王,我荆楚之地,最多也不过是上百人的匪贼,就已经顶破天了,去什么地方找能供给上千大军练手的地方啊?”
“上百人的?”刘安摇头,一时间发现治安太好,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儿,这会儿想要练兵,居然找不到对手。
寡人的大军,已经无敌于淮南国内了啊!
“王上,既然想要在相国面前演练军武,让相国对于我淮南国的军队有所了解,那何不直接划定一片场地,让我军将士和相国所携带的军队来一次演练呢?”
伍被脑子更为活跃,立刻就有了更合适的办法,他接着说道:“相国大人身边的军队,除了四千骑兵之外,剩下的尚且有一千八百军,这些军队,都是上过北方战场,经历过血与火的,如果我们淮南军还能在同样的人数面前,战胜他们的话,那也足可展现我淮南军之军威。”
见刘安微微颔首,伍被又继续说道:“退一步来说,如果我们淮南军因为多年不曾上战场,初次交锋,稍弱一头的话,那我们自然也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改进不是?”
“言之有理!”刘安含笑道:“就这么办!”
“雷被,你着手调集精锐,准备此事儿!”
雷被正要拱手领命,太子刘迁先一步说道:“父王,儿臣禁足在宫中,好生无聊,不如让伍被去准备此事,让雷被陪我练剑可好?”
刘安一听,也不多想什么,点头道:“那好,伍被你去准备此事,雷被你就陪太子击剑!”
雷被对于大王的朝令夕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而太子的剑法,在他眼中,就跟小孩子拿着木剑打闹着玩一样。
“喏!”伍被那边已经拱手领命,雷被自然也不敢迟疑,心中却已经开始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太子那玩闹而似得剑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