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少年虽然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可那听见钱就双眼放光的样子,很是明显。
“没看前些天的悬赏通告吗?”
周翀拿出手机调出那则公告,放到他面前。
“桉发那天,你在现场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少年贪婪地看着公告上那一串金额,如果真能拿到,那可比他天天在外“游荡”强太多了。
而且最近,奶奶的腿也不太好,都没钱去医院看病。
“人命关天,你这个年纪,该有点事非曲折观念,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要添油加醋,就这么简单。”
周翀说完,“猴子”也跟着规劝。
“小六,不义之财你都能拿,这怎么让你说句实话,就能拿钱的事儿,偏不干呢!你小子是天生反骨啊?”
闻言,少年眼中闪过那么一刻犹豫,最终还是闭口不答。
至此,关于他的身世,三言两语之下,童曦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能变成现在的样子,多多少少也是家里疏于管教。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此时,对他,童曦竟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一双白嫩的小手搭在他黑瘦的肩头。
“小六,如果你的妈妈被人怀疑杀人,而我是知情者,你会怎么样?”
也正是童曦这样一个动作,小六转头看向她的手,感受着那阵阵清香,心里有些波澜起伏。
这么多年,谁都拿有色眼镜看他。
说他是个没爹没娘又没教养的孩子。
所以,在学校,很多不是他做的事情,不是他的错误,到头来,都会一股脑儿地甩锅给他。
谁家丢东西,谁家孩子被欺负,谁家菜园子被踩踏,都会最终,落到他头上。
一开始,还觉得委屈不公,可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既如此,那倒还不如把这些罪名做实了。
倒也不至于被冤枉了。
他接触到的人,全是下九流的小混混,那些所谓的好人家,正常人,都会绕着他走。
生怕自己的孩子,多看他一眼,就会跟着变坏。
可眼前,这个身着漂亮衣裙的姐姐,却很温柔地拍着他的肩,温柔地对他讲道理。
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倔强,瞬间被温柔瓦解。
怎么办?
他也没想过。
如果自己父母在世,他应该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我......”
“小六,被怀疑杀人的奶奶,有很严重的情绪病,大概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到现在都说清楚,当天两人争执的细节,又是怎么到最后,那把水果刀会在她手里的。”
童曦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继续娓娓道来。
“你如果真的知道真相,可不可以帮姐姐去录口供?那个奶奶的儿子现在很是着急,因为他也不想自己妈妈被冤枉,你能体会吗?”
说到这里,少年似乎有些动摇。
“可......可我奶不让我乱说啊!”
“于奶奶说的乱说,是你理解的意思吗?”
“猴子”也有些急了。
“又没让你胡编乱造,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至于结果,那不是你能左右的,法律会给出答桉,现在,你只要把见到的事实讲出来,救人一命,就这么简单。”
“我......”
少年犹豫着,看向周翀手里的玉佛。
“那他们会不会告我偷窃?我说了事实,反过来被人告,会坐牢的。”
“法不外乎人情,只要诚心认错,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奶奶年纪应该很大了吧?你就没有想过,以后靠自己,让她过上好日子。”
童曦几句话,彻底戳中了少年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部分。
奶奶为了他,什么苦都吃过,长年累月的劳累,最后腿脚都落下了毛病,现在想站都站不起来。
就如他们所说,只要说出自己所闻所见,就能拿到那笔悬赏金又有何不可?
况且,即使拿不到,那他也算是为正义发声,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他内心也放弃了挣扎。
前些天,听闻侯家租屋租给一个大老板的亲戚,他那天刚好路过,看着那气派十足的衣食住行,简直不要太羡慕。
于是乎,每天,他都会来这里晃悠一下,打探虚实。
时间一久,他就发现,租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痴痴傻傻,有时抱着一本书,坐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
偶尔开心了,也会兴冲冲地跑去门口,看着路边来往行人,从希望到失落。
更离奇的是,还有人每天给她送吃食,隔三差五,还有人来帮忙打扫卫生。
观察几天,对于这人的饮食起居,还有来人的间隔时间,也就心里有了底。
于是乎,就趁着这段时间,他从后窗拿着竹竿网,没少捞到餐台上的吃喝。
那一日,他照旧趴在后窗,刚刚将放在餐台上的玉佛捞到手,房门却忽地被人从门外推开。
他瑟缩在窗下,听着两个女人各说各话。
一个骂,一个笑。
一个吼叫,一个沉默。
听来听去,好像是为了个男人,也就是他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原配打小三的剧情。